第四章 过往

    第三次被送上云端时，Jerrymama想，这是她有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次性爱了。

    她还在暗自庆幸自己放下身段主动求和，思绪就被口中抑制不住的尖叫打断，她双手撑住身后露台的栏杆，午后刺目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而她的腿间，也在阳光热辣的直视下闪烁着湿滑的光。

    “嘉柏——”上半身悬空在33层的高楼让她有些害怕。

    佟嘉柏有力的手臂贴在她的背心：“别怕，我在呢。”

    他不满足地在她泥泞的腿间进进出出，少妇被撑开的yindao刚好能够容纳他的巨物，他挺着身子用guitou摩挲她红肿的阴蒂，顺着透明的爱液滑进她的yindao，只浅浅进去了一寸，她已经发出了难耐的呻吟。

    “我不行了……”高潮过数次的yindao敏感得禁不起任何搓磨，她的身体不安地扭动。

    佟嘉柏却仍未餍足，他只希望这场性爱无限拉长，让他就沉溺在快感里，不要去想可不可能。

    只是那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和亲近感，仿佛仍然在指尖灼灼燃烧，他迟疑了一下，用那只手狠狠地去抓眼前女人的胸乳。

    指尖陷入了一片温软里，胯下那话儿果然昂扬了几分，成功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就在佟嘉柏和人激烈交欢时，夏菲菲也在琢磨着指尖那清浅的一触。她认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一定不是空xue来风。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她却不愿提起——说起来，都是拜她那个赌鬼老爸所赐。

    夏菲菲的赌鬼老爸至今还在局子里关着，罪名却不是聚众赌博，而是拐卖妇女儿童。

    没错，夏菲菲的亲生父亲，是一个人人喊打的人贩子。

    从夏菲菲记事起，她家低矮破旧的老屋内，总是会传来孩童的啼哭，而她的“工作”，就是带着这些吵闹的孩童玩耍，让他们能从哭着找mama的情绪中暂时安静下来。

    她，就是这些孩子的jiejie。

    流水的孩子，铁打的jiejie，哭哭啼啼的小男孩小女孩送走了一批又一批，而她也渐渐长大了。

    再迟钝的孩子，此时也明白过来，自己的父亲干的究竟是什么勾当，她家才不是什么“临时托儿所”，而是人贩子转运被拐儿童的落脚点、中转站。

    夏菲菲不记得自己带着多少拖着鼻涕的幼童玩过捉迷藏、躲猫猫，他们有的甚至说不清自己的姓名，而那些能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的，总是会最快消失，匆匆被送往下一个地点。

    小学六年级的语文课上，夏菲菲第一次学到了“为虎作伥”这个成语，她沉默地捏紧了课本的边角——她不就是爸爸的伥鬼吗？

    只是她的觉醒换来的是爸爸恼羞成怒的毒打，扬言要把她连同那批小孩一起卖掉，还是母亲发疯地冲过来，抱着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就这一个孩子了，你把她卖了不如把我也卖了！”

    这句话仿佛一句预言，几天之后，放学回来的夏菲菲，发现院子的丝瓜架下，再也没有了母亲熟悉的身影。

    夏菲菲仰起头，赶紧阻止眼眶里泛起的泪花，她不敢放任自己陷入回忆的漩涡。这些年都孑然一身地走过来了，还想这些没用的往事干嘛。

    也许，有用呢？

    也许，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是因为夏菲菲曾经临时当过Gabriel老师的“jiejie”呢？

    夏菲菲不敢往这方面想，更不敢跟Gabriel老师提，她只能确定，“我们之前见过”这件事，可能真的发生过。

    这个念头一起，夏菲菲不由得在脑海中艰难地搜索起那些孩子稚嫩的脸庞，试图找到一张和Gabriel老师相似的轮廓。

    那样好看的眉眼，应该从幼时就能看出端倪吧？

    性事只能短暂地分走注意力，当云歇雨收，佟嘉柏只觉得那刻意忽视的灼烧感，顺着手臂一路从指尖烧到了心里。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同他一下飞机，踏上江城的土地，内心就油然而生一种久违的亲切感一样。

    如果那种熟悉感是由血缘带来的，就算再稀薄，隔山隔海也切断不了。

    那就直截了当地问问好了，佟嘉柏不肯再等，拿起手机就给夏菲菲发微信。

    真正到了cao作层面，佟嘉柏又犯起了难，隔着一层屏幕，怎么措辞好像都不对。

    “或许你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吗？”听起来像是强行拉亲戚。

    “我觉得我们可能有血缘关系。”一上来就放这么个炸弹好像不太好。

    “对于我们好像见过这件事，你有回忆起来是在哪里吗？”虽然也怪怪的，但先这么问好了。

    刚点击了发送键，佟嘉柏就看到了对话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他的心狂跳起来，喉咙也干得发紧。

    “没有。”

    还带了一个句号，结束对话的意愿十分明显。

    佟嘉柏一下子就卡壳了，他讪讪地放下手机，却又十分不甘心地加了一句：“你否定得太快，简直就像是心虚了。”

    夏菲菲攥紧了手机，呼吸一下子滞住了，她将手机翻过来盖在沙发上，随手打开了电视机。

    随便换了几个台，她仍旧觉得心绪不宁，少年时代刻意遗忘的记忆不断地翻滚上心头。奇异的是，这一次夏菲菲想起的，不是那些孩子，而是那个带着孩子们玩耍的自己。

    彼时她也不过是一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却对那些拖着鼻涕的幼童，施展了最大的关怀和耐心，她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孩子的哭声是因为饿了、渴了还是受委屈了，然后及时地提供反应。在那些幼童当中，她暂时代替了母亲的位置，成为一个触手可及的依恋对象。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父亲被捕的那一天。

    母亲下落不明，父亲——权当他也下落不明好了，夏菲菲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生出了大人的勇气，她从抽屉深处翻出来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颤抖着手，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你说能送我出国，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