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慕容，别看外面，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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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二，……”

    “轰隆！”一声巨响突然从舱外传来，打断了嘶哑声音的倒数，慕容复下意识望去，模糊的视野中，一道幽蓝光刃乍然盛开，将金属舱壁毫不留情地撕裂。

    “慕容！”充满惶急的怒吼在耳边响起，蓝光后，隐隐熟悉的高大黑影闯进视线，见到那黑影，慕容复混乱的脑子里勉强恢复了一丝清醒，他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铭刻进心中的字眼：“萧……峰。”

    似乎听到了那一声微弱至极的呼唤，萧峰猛地冲到慕容复面前，幽蓝光刃划下，所有枷锁被尽数切断，他单膝跪地，将明显神智不清的青年紧紧揽入怀中，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对方揉碎在自己身体里。

    “慕容，慕容……”他急促地唤着，火热的呼吸打在青年面颊，见对方一直不回应，他疯狂亲吻青年的脸和脖颈，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内心难以控制的慌乱。

    无法忘记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副场景：青年被牢牢绑在铁椅上，仰头望来的面容苍白如纸，一双曾流光溢彩的琥珀瞳孔满是沉甸甸的痛苦茫然，单薄的躯体不停颤抖着——他在发抖在害怕！

    “我来了！我来了！慕容，别怕，不会让你有事的！”差点失去对方的恐惧和极为强烈的保护欲充斥胸膛，将仍不断颤抖的青年压在自己怀里，萧峰一边吻他，一边难以克制地低吼。

    明明承诺过绝不会让他死，却还是让他面临这种绝境，感到怀中青年在自己安抚下逐渐停止颤抖，萧峰心中恐慌渐退，悔恨和愤怒的情绪则愈发高涨。将怀中人抱紧，他抬头看向刚才发出倒数声的传声装置。

    “你是什么人？”那边传来一句厉声斥问，隐隐夹杂着周围不少人嘈杂激烈的争论。

    “呵。”萧峰发出森然冷笑，没心思和对方废话，仔细捂住怀中人耳朵，他发动机甲，一边升起蓝色防护罩将自己和慕容复纳入其中，一边将幽能转化为高能光刃向四面爆发。

    隆隆巨响中，周围所有事物在光刃切割下瞬间粉碎爆炸湮灭。数秒过后，原地只剩下一处浅浅凹陷，之前矗立在此的大型金属舱已经不翼而飞。

    把慕容复打横抱起，看青年睁开眼睛茫然望着自己，萧峰低头在对方唇间啄吻几下，柔声道：“慕容，没事了，我带你离开这儿。”

    抱着青年穿过长长的通道，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一大堆双眼呈现数据流光的笨重机械士兵。见到他们，机械士兵们立刻端起枪械开火，幽能子弹铺天盖地而来，密密麻麻地冲上防护罩外壁，激起一片骤雨似的叮咚闷响。

    “抱紧我。”萧峰低头在怀中人耳边说了一句，仍处于惊惧混乱的慕容复闻声抬头、无措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被对方眼中的温柔蛊惑，他缓缓抬起手臂、试探似地环住仿生人的脖子。

    用左臂抱住青年，萧峰腾出右手，以轻柔但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脑袋往自己怀里按，感到怀中人乖顺地埋头在自己怀里，他把大掌盖在对方耳边。

    确定青年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也听不清外面的一切，他低声道：“慕容，别看外面，很快就好了。”

    抬起头，萧峰眼中温情瞬间消退，再盖不住周身满溢的森然煞气。

    冷酷望向那些还在不断开枪的机械士兵，一道环状高能激光束在他身周迅速成型，随着投入能量增多，激光束环向内收缩，颜色蓝到近乎发紫，数个呼吸后，激光束环达到能量极限，无声而迅猛地向四面爆发。

    如同热刀切入黄油，高能激光将挡在路上的机械士兵无情斩断，化为一地七零八落的机械部件。随着激光束不断扩散，周围的墙壁、梁柱也被破坏殆尽，一道道黑色裂口越张越大，建筑开始从内部崩塌。

    在能量防护罩的庇护下，踩着一地机械碎片，萧峰抱着慕容复稳步走出。两人身后，伴着噼里啪啦的震响，地面剧烈晃动，暗灰色建筑轰然坍塌，将围攻他们的众多机械士兵尽数埋葬其中。

    室外夜色正深沉，透过城市上空的隐匿能量罩，暴雨无止境地从天心泄下，似乎一条巨大的水龙正在云层中咆哮翻滚，试图吞噬整座城市。

    无边无际的沉沉雨幕中，防护光罩散发出浅蓝色光芒，为光罩内的两人撑起一片明亮干燥、不被打扰的小小天地，也像黑暗中的萤火虫般吸引着旁观者的视线。

    “老师，那……那是？”车厢内，眼睁睁看着暗灰色建筑在剧烈轰鸣中化为残骸，年轻艺术生目瞪口呆，指着那从残骸中升起的光罩结结巴巴地问道。

    “嘿，”审讯官嘴角上扬，凑近车辆玻璃前窗，他凝神看向那片残骸：“幸亏找了个地方避雨没直接回去，不然怎么看得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军部的‘行刑处’竟然被人给拆了，哈哈哈哈，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这？”艺术生咽了咽口水，“我们要过去看看帮忙吗？”

    审讯官转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疯了吗？行刑处那么多机械士兵都拦不住他们，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行政人员过去干什么？过去送菜吗？”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看样子，估计是那位人类导师在联邦很有些关系背景，这两天保守派和激进派撕得厉害，恐怕就是为了这事。”

    见艺术生仍是一副忐忑不已的模样，审讯官嘲笑道：“你不是说那位导师是你毕业画作的原型吗，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现在被救了，你不开心么？”

    “这个，”艺术生挠了挠头：“一码归一码，我虽然很感谢他提供的灵感，但做错事了就是要被惩罚啊。”

    “错？对？”审讯官望着他，眼神幽幽：“嘿嘿，这东西谁说得准？”

    艺术生困惑地看过来：“啊，不是联邦下发的命令吗？”

    审讯官不置可否，不待对方细问，他轻嘘一声，示意保持安静。压低声音，他指向那团浅蓝色光芒：“瞧，他们过来了。”

    艺术生顺着看去，车外那团浅蓝光芒愈来愈近，随着雨刷器刮去挡风玻璃上一层又一层的雨水，在每次至多半秒的清晰视野里，他隐隐分辨出，光罩下大概是一道正抱着什么的魁伟人影。

    似乎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人影抬头望来，明明相隔甚远，艺术生却觉得好像被一座黑黝黝的炮口近距离锁定，汹汹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大脑，他瞳孔收缩、心跳加速，如同陷入恐惧泥沼的虫豸，浑身僵麻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所幸，人影并未将他们判定为需要立即清除的威胁，很快移开视线。好像刚被从水底捞出来般，艺术生张开喉咙大口大口地喘气，冰凉的汗液从额角、脖子止不住地往下流，眨眼间便已脊背湿透。

    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艺术生用近乎虚脱的细微声音对审讯官说：“他，他应该不会杀我们吧？”

    审讯官脸颊抽搐了一下：“说不定，呵。”

    听到这回答，艺术生心里一跳，强烈的的恐惧再次上涌。用眼角余光偷瞥那团浅蓝光芒，他在心里祈祷对方千万别再靠近。

    大概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浅蓝光芒很快消散，人影钻进前方一辆外形奇特而狰狞的悬浮车，不一会儿便飞驰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辆尾灯，劫后余生的年轻人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尽管对方已经离开，他仍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那么恐怖的火力破坏，竟然都是他一个人造成的，这也太厉害了吧。难道他是联邦秘密研发的什么超级士兵吗？”

    “谁知道呢，”审讯官耸了耸肩，接着赞同道：“不过你说的挺对，确实，猛得有些过分了啊。”

    莫名其妙的，年轻人从这句感叹中咀嚼出一丝嫉羡，但那嫉羡隐晦到似有若无，几乎让他怀疑是否自己产生了错觉。

    下意识侧头望向对方，却见审讯官也正转头和他对视，惨白的车顶灯下，那张胡须茂盛的脸上勾勒出一副略显亢奋的笑容。艺术生听到他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

    “新的思潮，恐怕就要到来了，奉劝你一句，抓紧时间完成你的画吧。”

    …………

    打开悬浮战车的车门，把慕容复小心翼翼地放在副座上，萧峰给他系好安全带，正想要退出去，却发现他仍双手环在自己脖颈。

    “慕容，”萧峰轻唤了一声：“先放开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萧峰只见身下人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好像没听懂一样，那双手仍固执地停在原地。

    弯腰亲了亲慕容复额头，萧峰抓住他的手，稍一用力，便轻易将他挣开，但看到青年眼里的光也随之碎裂，萧峰动作顿止。

    情不自禁地吻他眼睫、鼻梁，又在嘴唇辗转厮磨，片刻后，萧峰抬头看着脸颊绯红的青年，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就在这儿。”

    关闭右侧车门，萧峰迈步绕过车头，哪知刚打开左侧门，便见慕容复波光粼粼的眼睛仍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那双手朝前伸着，似乎还维持着之前的模样。

    “慕容……”

    见到青年这脆弱又依恋的神态，再无法压抑心中不断翻涌的情愫，萧峰越过主驾驶座，翻到青年上方，抬起对方双手让他再次环住自己，他俯身下去，急切而贪婪地吻他。

    因为太过用力，慕容复被猛地压在副驾驶座上，皮革座套厚实而光滑柔软，随着上方力道冲击，青年不断往下陷。

    欲望上头的仿生人早已忘了克制，不管不顾地追过去，死死抵住对方湿热的躯体，他强硬而迫切地撬开青年牙关，缠着身下人嬉戏。感到对方确切存在的微弱迎合，他身体发热，吻得愈发动情深入。

    正难舍难分之际，突然一道刺耳铃声从cao作台上的通话装置响起，将萧峰从意乱情迷中唤醒。

    雄狮般魁梧高大的仿生人抬起头，望了一眼那不断震动响铃的呼叫设备，又低头看向身下懵然中透出几分动人艳色的青年，气息一下子变得粗重。

    低声咒骂一句，他闭上眼睛，简短安抚道：“慕容，你先好好休息。”说完逃也似地回到主驾驶座上，一边启动战车离开原地，一边接通呼叫设备，再不敢往青年处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