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路攻势
“呦吼～我的风系小子民。” 刚刚打开门，枫原万叶的眼前就浮现温迪笑嘻嘻的样子。 对此，枫原万叶嘴角的笑容依旧，毫不犹豫关上了门，转身就要离开，可惜青衣的少年像是融入风中，顷刻浮现在万叶面前，甚至在半空夸张转身欸嘿了一声。 让人羡慕的能力。 “唉唉唉，等我说完行不行。” “嗯，可以。”枫原万叶微笑回答，眼中却写满敷衍，这已经是今天温迪的第四次sao扰，而话题也一直没有改变：“但是我拒绝。” “呃啊！打击——空也就算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们的实力差距可是板上钉钉在这里。”温迪有些委屈，与其说威胁不如说是真心疑问。 枫原万叶平静回答：“找不到人接烂摊子就杀人灭口，那我确实高看阁下。” “你还高看过？！” “……” 这人骤然地开心算是怎么回事？枫原万叶心中微叹，转身准备离开。时间紧迫，他还想多加练习自己的异能。可惜周围的微风再次失去cao控，像是无形之手笼罩少年的身躯，带来绝对的等级压制。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 温迪落在枫原万叶的面前，对上白发少年平静温和的面庞。枫红的双眸因为在温迪面前彻底的失利闪烁些许波澜，不过这样的变化只有一瞬，更像击打在水面的石子，涟漪荡漾迅速消散踪迹。 并非毫无破绽，但心性依然坚定，又或者是对于力量的渴望是纯粹因为外来元素吗？温迪暗中转动眼睛，瞬间了然……年轻的少年爱情啊。 “别这样看我了——唉，毕竟天赋合格的风系拥有者一直不多，哦，老爷子那只小夜叉算一个，但我可不想把整个风系还有蒙德都交给璃月了……拜托嘛，我的小继承人。”最后一个词，温迪念得很特别，高高低低改变的语调分不清是强调还是歌唱。 没错，从今天一早，毫无征兆冒出来的温迪就以“继承风神之位吧！少年”，这种诡异的开场，不断来找枫原万叶。 像个传销贩子。 如果再往前几年就是稻妻很流行的暗黑系致郁动漫…… 枫原万叶无法移动身体，干脆站在原地，他的身躯依然提拔：“很抱歉，我也没有继承蒙德的想法。” “哦，那倒不用———你只要好好消化力量，成为新一代风神，然后别心血来潮把蒙德卖给璃月或者回老家稻妻就行。反正蒙德我现在也完全没管嘛！”真亏得摸鱼还能这样理直气壮、清新脱俗。 枫原万叶不语。 “过去他们各类贵族勾结暗中腐化，到了末世还是闹腾，不过有迪卢克老爷分化出自由旗帜在，就能作为牵制骑士军团的影子。”温迪欸嘿一笑，眼中翠光闪烁，像是真正的宝石。 “琴的责任感我还是很放心的，又有凯亚谋略在，以后两个兄弟互相牵制一明一暗，蒙德出不了大事，至少不会死在人类自己手中。” “安心安心～” “……既然蒙德已经不需要风神，传承的意义是什么。”枫原万叶思索着开口问道，他静静看着漫不经心却悄然布置平衡的温迪，像是想要找寻什么。 “你就不能先答应再问吗？”温迪苦恼着。 枫原万叶依然是不卑不亢的回答：“很抱歉，不能。” 先不说全提瓦特三位的神明之位哪里是说白送就白送，即便真有这种运气，除了空，枫原万叶也不想再借用任何人的力量。 枫原万叶悄然凝聚自己的力量，伴随异能的掌握程度，他已经学会从众多微风之中准确抽离属于他的一缕，即便依然微弱。 “哪怕我不让你继承蒙德！而且答应教授你风系技巧加速升级，还不收取报酬？”温迪真的苦下来了脸。 “免费才最昂贵，这是在下从小学习的道理。” “那你就不想好好保护你的金色？” “……”唯独这一点，枫原万叶会迟疑。那是真真正正的弱点。 温迪赶紧寻找突破：“我是真的认真找继承人嘛，而且空的力量这么特别，你再天才，升级到A级怎么也要个四年，不对，有空在大概三年，总之还是很久，这期间有任何意外都可能后悔——” 温迪的语调停顿在原地，因为一向温和的白发少年骤然冷下气场。 枫原万叶嘴角的笑容看似依旧，眼中却已带着冷意，笼罩真实的杀气。像是触摸在逆鳞的巨兽，于黑暗中骤然睁开双目，泼洒鲜红的双眸沉淀隐秘的色彩。 温迪收了收笑容，但依然继续说道：“比如我之前，不是吗？” 坚毅的风刀突破可怕的屏障，逆流而行摆脱狂风的禁锢，直直砍向风的神明。 温迪偏了偏头，任余波削减走他一缕头发，墨青色的碎发悠然飘散而下。 巴巴托斯平静俯视自己的子民，不过刹那，骤然增加的威压击打在白发少年的身躯，近乎可以听见骨骼竭力承受的脆响。 枫原万叶闷哼一声，稳住脚跟倔强继续坚持，眼睛静静盯着半空失去笑容的神明。 翠绿与枫红碰撞撕裂，清风与赤海抗争，又似铺洒的颜料交汇缠绕，互不退让。 温迪成功触碰到枫原万叶的底线。 “还请不要动他。” 悄无声息，杀气融合在嘴角温和之间。 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赤色波澜翻涌在周身，稀薄却真实，神明独特视野之中，雷光隐约编织。 ……果然，麻烦的家伙。温迪凝视不语。 “万叶——” 温和的呼唤骤然回荡在走廊，杀气与威压散去。枫原万叶一愣，对上温迪耸耸肩的动作，周围的风场连同威压顷刻消逝踪影。 “欸嘿！空——” 金发少年刚刚拐过弯，就被温迪缠了上来。空手边还牵着斯卡拉姆齐，只能没好气看了温迪一眼，他转头看见枫原万叶，眼中出现光芒。 “啊，你果然在这里。” 枫原万叶看着金色向他走来。 他伸手把空抱入怀中，默默吞咽口中的猩甜：“怎么了？空。”枫原万叶表情不变，语调对上空早已温柔似水。 “没什么，就是荧刚刚不是开会分配房间吗。”空的嘴角扬起笑容：“我们在一间。” “那真是很好。”枫原万叶对于这个答案毫不惊讶，也是暗暗感谢荧的助攻，感受怀中的温暖无比柔软。 温迪顿时刷起了存在：“唉——我也想和空睡一起嘛，不抱也行。” “睡？”人偶乖巧歪头，“抱？” “得了吧。”空没好气说道，离开枫原万叶的怀抱又是开始哄着人偶，解释睡觉是什么含义。 听着空一脸认真讲“闭上眼睛休息”，结果人偶又问“抱是睡觉抱着吗？”，“……呃对，就是这样。” 枫原万叶嘴角笑容更深。 斯卡拉姆齐笑容直白而坦诚，眼神清澈：“那我也想和空抱。” “好好好，但是只能抱抱哦。” “只能？”人偶疑惑。 温迪幸灾乐祸：“因为抱还有另一个含、哎哟。” 空毫不犹豫拉了一把温迪飘起来的小辫，语调像是生气的奶猫：“乱说话你就完蛋了。” “唉——空好偏心。” “毕竟我喜欢的是万叶。” “我也喜欢空。”枫原万叶轻笑。 温迪长长哀嚎。 人偶又是思考：“喜欢……”他点了点头：“我也喜欢空。” 可爱的样子照例得到空的摸头。 “啊对了，一会儿要去给迪卢克老爷治疗，我先去煎药。”四人互动交谈了一会儿，空估摸时间开口说道，眼神悄然去看枫原万叶。 “注意别太透支。”枫原万叶只是笑，搂住空亲了亲少年的面颊，看着金发少年的耳垂浮现红晕。 空笑着答应一声好。 两人的指尖悄然交叠在一起。 … “……代价是什么？” 空刚刚带着斯卡拉姆齐走后，很轻的一声就回荡在走廊之中。 温迪并不惊讶，但还是下意识多看了一眼枫原万叶。 “我之前已经说过，继承风神之位不需要任何代价——我甚至会免费教授你控制风系力量的根源方法，让你迅速得到突破。”温迪重新恢复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只有神明才能突破A级到达S级，真正成为领域的王者，换言之，理论上一个属性只会存在一个神。” “风神就是微风的化身，岩神就是大地的主宰，岩神就是雷霆的帝王……同时，也需要承受神明必需承受的责任。责任、磨损，还有最危险的一点。” 温迪嘴角缓缓平静。 “——逐渐吞噬情感的神性。” “越是强大，越是与神之心契合，神性就会强大，就像一点点侵蚀的毒素……总有一天，将会连自己曾经的情感都模糊，只剩下惯性的执念了。” 这可完全不像免费的买卖。枫原万叶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叹息，以后被空知道又该生气了。 不过。 “明白了。这件事我愿意接纳。” 只要能够保护住他。 温迪闭了闭眼睛，像是长舒一口气，眉眼松懈着近乎快要沉睡，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落在地面，向枫原万叶伸出一只手。 “欸嘿，那就默认契约达成了，lucky百分百～” “……你其实没必要总是展现出随性的一面。”枫原万叶难得表达心里的想法，礼节性握了握手很快松开。 “你这话应该去找我们骑士军团的某个独眼海盗聊聊，我可活得比他自在。”温迪满不在乎，枫原万叶便平静微笑。 “哦对了，既然你一定需要点交换才能放心。” 灵巧指尖轻轻敲打面具，温迪本该清秀的侧脸之上，遮掩不住的感染纹路像是拥有生命，伴随神明的呼吸向外舒张。 “如果到时候还来得及，顺手杀了我怎么样。” 青衣少年笑容依旧，嘴角扬起的弧度仿佛讨论最新推出的酒品。 …… 【“目标基地的面积是4平方公里，属于小型基地中比较大的一种，约等于一个城镇。东西一大一小两个进出口，用于物资运输和人员调动，其余都是围墙——毕竟小型基地防御武器和战斗异能者都比较稀缺，厚重的城墙是最为重要的防线。” “自由旗帜未被抓捕的成员还在城中隐蔽，联络以后将会成为中坚力量。” “这次兵分三路，一攻二救三围，缺一不可。” “第一路也是最为重要的选项——单兵破阵。”】 暗夜英雄站在城墙之上，赤红的火焰之鸟铺展羽翼，照亮昏暗的夜空，照亮墙外的尸潮，也照亮城中的守卫。 警报、恐惧、慌乱开始的序幕，大部分城池的人员都不自觉抬起头来，目睹黑暗深红的英雄，突破向中心高楼的迅疾。 ——“老爷你的回复能力真的很强，但依然需要调养，这次攻城难度不高，还请不要透支异能避免二次损失。” 唇分之间，金发少年总是需要轻轻换气，柔软的嘴唇微微开合，残留凌乱的喘息。迪卢克喜欢少年每次使用异能后顺势露出的笑容，灿烂如阳光。 “……你没必要为我消耗。” “没事，只是基础的调整，接下来还要辛苦老爷了。”那双金色的眼睛明亮干净，煽动的嘴巴呵出淡淡的气体，迪卢克沉思片刻终究忍不住抬手，擦掉那张嘴唇边缘的银丝，指腹按压唇瓣。如同所料的柔软。 空的眼中微微闪过惊讶，悄无声息偏头，离开迪卢克的怀抱。 无声的拒绝化作火焰持续焦灼内心，那时自己的表情一定不很好看，红发青年陷入沉默着，抬手戴上自己漆黑的面具。 “……先夺回基地。” “好。”少年又笑，眨眼补充一句：“老爷这身很帅。” “……” ——猝不及防的轻咳拉回回忆的思绪，让包围的人群浮现出“攻击有效”的错误喜悦。迪卢克微微皱眉，抬起的手中，火焰附着上红黑色的大剑，伴随青年的挥舞，扩展的刀光横扫袭来的异能。 A级火系的绝对威压面前，唯有臣服与恐惧。 中心楼一般都是基地最为昂贵的位置，无论是生活设施还是技术，虽说这种基地的配置应该好不到哪里……换个舒适的地方休息勉强还可以。 心念之间，火鸟锐利尖叫分割成万千分支，飞舞主人的身边化身火焰的盾牌吞噬外来的攻击。只有少数熟知迪卢克异能的人知道，分散火光最重要的目的，是减少破坏。 客厅、卧房、餐厅，嗯，都不能弄坏。 红色长发飞舞在空中，融入黑夜的英雄缓步走向中心。 【“第二路，救。不仅需要救已经被抓住的人质，还要保证避难所的这一批人员安全回到基地。我们不能把避难所作为永远的港湾，任何意外都可能出现，只有相信自己与伙伴。”】 月色很好，银色的光辉泼洒在基地，高矮建筑投下一份又一份虚影。一间低矮的平房隐藏在普通居所之间，歪歪看去极其不显眼，几位盗宝团的成员正在屋外徘徊。 阴影之中，一金一白两个身影悄然探出头来，又迅速缩回隐蔽。 “就是这里。对外宣称是仓库，但是小首领之前带我进去过，地下很大，甚至有很多看起来很酷的电子屏幕。”班尼特小声说道：“同样也是很重要的关押点。” “用仓库来掩盖吗……不过电子屏幕？”空思索了一瞬：“是指通讯、嗯，就是那种很大很多的屏幕连在一起。”他用通俗的语言描述大型计算机的样子。 班尼特连连点头：“是的，小首领很厉害，一个人可以同时控制好多屏幕。” “这么说那位小首领对于计算机也很精通。”前世一点痕迹没有留下更加奇怪了。 末世之中各大基地的联络方式以地下电缆和局域网为主，电子资源珍惜的情况下，在不足中型的基地存放大型计算机并不合理。 空一边漫不经心思考，一边悄然观察周围的动向。月光照耀的世界像是陷入沉睡，更显墙外丧尸连绵的哀嚎凄厉不断，就算两人的位置已经偏向中心，依然堪称余音绕耳，成为另一种掩护。 小型基地沦陷率之所以居高不下，除了防御攻势和人手的先天缺失，光是走哪里都能夜夜听到丧尸唱歌，就足够在精神层面进行无休止摧残。 “之前迪卢克老爷的第一次入侵，损失情况大概是多少？……班尼特？” 空疑惑回头，只见紧张到极点的班尼特紧贴墙壁，冷汗在额间若隐若现，白发少年不想显得懦弱，于是握紧拳头保持着冷静。 “不用担心。”空目光柔和，转头握住班尼特的手，他用自己的手心包裹住班尼特的拳头：“你已经很努力了，可别忘了自己现在是当之无愧的C级能力者。” “那是空的能力帮助，我，我总是会搞、”说到这里，班尼特猛然顿住，然后毫不留情咬在自己嘴唇，把空吓了一跳。 白发少年平静感受皮rou的疼痛感，还有隐约的血腥味，在空关心的眼神中赶紧摆了摆手：“不不不，我答应空不能说丧气话，而且说出来就总是会灵验。” “你……之前也会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吗？”空的脸上浮现出认真，没有因为班尼特勉强的笑容转移话题。 班尼特顿时有些心虚：“啊，没事的，因为我一直在受伤、” 空用嘴阻断了班尼特的话语。 确认小型的伤口迅速痊愈，空松开亲吻，抬手揉了揉面红耳赤少年的头发：“那也不能伤害自己身体。”他眼中是认真的关切：“我会忍不住担心。” 即便借着天时地利把班尼特忽悠投诚，空的心中依然比明镜还清楚——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班尼特的人生轨迹。 或许可以找些冠冕堂皇的道理，说因为自己的异能增幅，班尼特可以免去一直以来的痛苦，可以提前强大。但蝴蝶之所以可以振翅，就是需要破茧时候的挣扎。前世属于班尼特的传奇是否会因为这份闯入扭曲改变，全都不得而知。 空在默默告诫自己关于记忆的运用，也在提醒自己必须完善的责任。 比如此刻，面对抛弃恩人的帮助迈出不同道路的班尼特，作为引路人，空认为自己应该负责。 “………好。” 班尼特呆滞了好几秒，这才晕晕乎乎点头，紧张是不紧张了，只是思维看起来也完全断线。 空并不着急，默默用异能的共鸣调解少年的状态，他的余光一直落在隐蔽的关押点，静候破晓的“黎明。” 终于。 远方的天空骤然飞舞出火鸟，报警声与轰鸣撕破丧尸的歌谣。 空的眼中浮现出笑意，看了眼关押点门口警惕慌张的守卫，金发少年转头去，对着班尼特说道：“走吧，到我们出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