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最珍贵（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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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也就没有珍惜的，觉得珍贵的东西。 宋御纪又在一年生日里，被问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了。 他对这件事并不上心，所以当脑子里出现某一件曾经见过的画作后，他说：“油画。” 于是就在他的生日当天，他收到了一副画着几只兔子的油画。 白色兔子，绒毛又画得极仔细，看上去柔软可爱。 但收到画的宋御纪沉默地想着昨天实验过后死掉的兔子，脸上的表情很冷淡。 很明显，那几只实验用的兔子被爸妈当做自己饲养的宠物了。 但是不碍事，他不讨厌兔子，这也算是能接受的礼物，所以他把画收进了自己的房间，在墙上挑了个空处就给挂上了。 他的生日和甘芊珞的生日挨得很近，他的生日一过完，一个月不到就是甘芊珞的生日。 但父母不重视她的生日，甘芊珞的生日过得很简单，没有什么特意的安排，礼物提前几天就到了她的手上，一条价格不到兔子油画十分之一的项链。 宋御纪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收到项链的甘芊珞看上去要比收到画的自己高兴多了。 即使晚上的生日蛋糕也只有他这个得了一点空的哥哥陪着吃。 巨大蛋糕上的短蜡烛燃烧着，介于明亮与暗淡之间的火光在空气中跳了跳，照在她紧闭双眼的脸上也有种说不出的安宁漂亮。 宋御纪没像往年那般，在她许愿后就离开，而是等着甘芊珞分出属于他的那块蛋糕。 他并不想吃，只觉得留她一个人在不知道如何切分的蛋糕前不好。 看到他没走的甘芊珞很快就把他的那块蛋糕分出来了，像是怕他改变注意逃跑。 她戴着期待的笑脸去瞧他，有些拘束和小心，但比平时多了亲近：“哥哥，这块蛋糕是给你的，会不会切太小块了？是不是不够啊？” 宋御纪当时盯着她的眼睛，看到里面跳动的火光，模糊的自己的人形。 他说：“够。” 甘芊珞兴致高扬地哦了一声，看着分出自己那块后依旧余了很多的蛋糕，脑中一股因为他的改变而汹涌的热流发烫。 一时的冲动。 她用手指撇下一点点奶油，迅速地把那点奶油抹在他的右脸。 宋御纪愣了一会，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后，他却也没有生气，但甘芊珞清醒了，想要道歉。 “哥…我…” 还有个不是故意的没说，宋御纪举起自己的蛋糕碟，把那块蛋糕凑到她的面前，说：“这一块闻着有些酸。” 甘芊珞疑惑道：“不会吧，蛋糕是一做好就送过来的啊……” 她说着，去闻了闻那块蛋糕。 防不胜防，冰冷的手指指节贴上了她的后颈，衣袖还带来一股区别于蛋糕甜味的清苦味，闻着让人心尖冒凉气。 而那只手微微用力，她的鼻尖碰上了奶油。 冰冷的温度从自己的后颈消失，清苦的气味也随之消失，甘芊珞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宋御纪。 哥哥有些陌生。 但她喜欢。 震惊被惊喜完全取代了。 甘芊珞露出了一个极甜极乖的笑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比那烛光还亮。 “你怎么这样啊，现在我只能闻到蛋糕的气味啦。”也是软下来的嗓音，她整个人都在传递一个信号：“喜欢你” 宋御纪很确定听到那句话的自己心跳加速，苯基乙胺、多巴胺、内啡肽这三种激素迅速分泌，让他的心情甜蜜、柔软。 但这种感觉太新鲜了，直到多年以后，他看着当时的兔子画和兔子画旁边的她的油画，想：原来我是这个时候就喜欢上她的。 … 她还没有去找画，早些时候联系的帮忙拍卖房子的代理人就找上她了，在电话里，代理人说：“甘小姐，我们经手的一处房产有了点问题，希望您能去看看。” 甘芊珞没有拒绝，因为她想起这处房产就是当时律师指给她的。 周末下午，她拜托了钢琴老师照顾甘愉，自己驱车半小时到了别墅。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了，对接的女士看到她，马上迎过去，开门一起进入后，她对甘芊珞说：“甘小姐，我们在检查房子内部的时候发现二楼有个房间门上挂了警示牌，上面说不是您本人不准入内。” “也是为了您的利益着想，我们没有进去过，但您说过要把房子卖出去，实在没办法，就想着请您过来了。” 代理人说着，带着她上了二楼，到了那个挂着警示牌的房间门口。 关于那副拍品的出处，她那天回家后问了负责的人员，说那是某处房产内收藏的画作，只有那一幅，也幸好只有那一幅。 如果其他的地方没发现其他的画，而刚好这里被特别通知给她，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甘芊珞长长呼出一口气，她清楚宋御纪的变态程度，所以她感到心累，回头对代理人说：“我先进去看看，麻烦您在外面等等我了。” 代理人点点头，还往后退了几步。 甘芊珞推门进去。 她明明做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受到了冲击。 地上很少留落脚的地方，全是画架，墙上更夸张，挂满了画，一点墙壁原来的模样都看不到，再抬头，发现天花板上都是。 关键是画室不小，甚至说是整个别墅里最大的一个房间，高度起码有七米。 甘芊珞又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了油墨、颜料的气味，她往房间里踏了一步，反手将门关上。 画作太多了，仔细看的话还能细分出完成的年份。 最让甘芊珞感到不适和诡异的，就是画里的主角都是自己。 而且她还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说画里的自己的确有过同样的表情，做过同样的动作，穿过同样的衣服。 根据画中自己的形象，第一幅画是十一年前的，也就是说在他强迫自己做“模特”的一年前，他就开始画自己了。 第一年的画里，她穿着连衣裙，脖子上挂有项链，鼻尖沾上了奶油，戴着笑脸，看上去喜悦，天真。 但是到了第二年，却完全不同了，她光着身子，双腿大张，满脸泪痕。 越是细看，重点便从画的内容到了“他”到底监视了自己多久。 甘芊珞心里发毛，又往里走，看到更多让她胃里翻滚的画作。 她不敢相信自己在他身下露出那样的表情，也无法接受他无情的把自己难堪的一切记录。 脑中混乱、沉寂下巨震轰鸣。 对自己也对他的气恼之下，她用力地将画摔在地上。 其他的画也是同样的下场，她还砸了坏了几个画框。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发现画框里藏了东西，带着疑惑，她又把摔散在地上的纸捡了起来，大致看了看。 不过几眼，她就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证据，让宋御纪免受牢狱之灾的证据。 甘芊珞突然间就明白了他这是做什么，宋御纪想让她来决定他的将来。 甘芊珞把那些文件放在一边，了然似得拆起其他画框，逐渐的，手里的证据，一张他的留言，都到手上了。 留言很简单，简单到甘芊珞把眉皱得紧紧。 【这些是除你以外，我最珍贵的】 下一句 ——【全部毁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