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不恨你也不爱你

    浴室门被人突然闯开的时候，安琳一惊，下意识地把蓬头对准来人的方向，本就在外面的大雨中淋湿了全身的傅温蓉这下更成了个彻底的落汤鸡，长发湿淋淋的沓在耳侧，衬衫制服也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她不管不顾地走去拥抱赤裸着的安琳。在小小的淋浴间里，混杂着淅淅沥沥的水流声，窗外簌簌的大雨声，在安琳耳边也响起女孩轻轻的抽泣声。

    安琳垂下手任凭傅温蓉抱着她哭了好一会，感觉到没擦干的水迹在身上带起丝丝凉意，才轻轻推了推傅温蓉，"好了，你先出去吧。"

    傅温蓉并没有放手的迹象，侧过脸想去吻安琳的时候，被她躲开，于是就伸手解自己的纽扣，直到露出白色内衣的时候，安琳出手阻止她，"别，待会儿宿舍里其他人要回来了。"

    傅温蓉握住她的手，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手背，"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会怕了。"她这样说着，抬头看向安琳的时候，因哭过而发红的眼睛里居然染上了些诡异的笑意，"毕竟我们再疯狂的事也做过了不是吗？"

    发生过那样的事后，傅温蓉像变了个人一样。安琳在傅温蓉出去后一边擦着身上的水一边想，明明被两个人接连折磨得要晕过去的是自己，傅温蓉却像是遭遇了更巨大的打击一样在回来后就变得十分消沉，在宿舍里也躲避着安琳，眼神对上时先躲开的也是她。其他室友都要拉过安琳悄悄问她，是不是和傅温蓉出去玩的时候吵架了。

    不是吵架。毕竟傅温蓉和自己zuoai做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视频还躺在陆之敏的录像机里。安琳觉得，傅温蓉只是承受不住她自己不仅目睹了，还亲自参与进一个畸形变态的关系里吧。

    半夜里，安琳好不容易寻到了一点朦朦胧胧的睡意，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一个guntang的身体贴着自己要躺下来，她不自觉地往墙边挤了挤想给她一点位置，等到感觉到身体上的重量时，才猛得睁开眼。

    傅温蓉躺在她身上，脑袋靠在安琳的锁骨处，用气音喃喃念着："安琳啊，我好冷啊……"

    安琳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轻声说："你发烧了，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傅温蓉却死死压着她不让她起身，还在神智不清地说着："不要吃药，要安琳……"

    安琳不得不拿起棉被覆在她和自己身上，傅温蓉却突然伸手解起了安琳的睡衣扣子，一个又一个带着guntang温度的吻落在她胸颈处，被安琳按住手推了推身体，她才停下动作，爬上去吻住了安琳的嘴唇。

    或许是出于对生病脆弱的人的恻隐之心，安琳没有再推开她，比以往更为湿热的舌头闯进她口腔里，安琳微微睁眼，借着走廊从外面透进来的暗淡光线，看见傅温热眼角闪着微光的泪痕。

    好一会儿，傅温蓉才停下，一只手摸着安琳的耳朵，脑袋又往下靠在安琳的胸口处，像是听着她的心跳声才会安心的样子，又下定决心了一般，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小声问道："安琳，你会不会恨我？"

    所以，自从那天以来，傅温蓉一直在意的是这个吗？安琳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因为身上发生过的荒唐事实在太多，以至于丧失了正常人辨别道德底线的能力。

    说起来，她最恨的，只有陆之敏一个人而已。

    "不会。"安琳就这么斩钉截铁地回答，傅温蓉又凑上来，鼻尖贴着鼻尖，安琳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却能感觉到她似乎也并不怎么因为这个回答开心，睫毛翕动间甚至有微弱的风吹拂在脸上，安琳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傅温蓉又侧头贴在她耳边问："那你……是不是很爱陆之敏？"

    安琳睁大了眼睛，一时间忘了所有想说的话，傅温蓉的眼泪缓缓滴落在她的下巴，她又在断断续续地说着："我看到……你看她的眼神，那真的不是爱吗，安琳啊……我的心也好痛……"

    所以你是在报复我才做出那样的事吗？安琳把意识里突然涌出来想说的话又咽下去，一只手按在傅温蓉的肩膀上想把她从身上推下去，"你现在烧糊涂了，快去吃药睡觉。"

    傅温蓉却突然握住安琳的手，伸进她自己的裤子里，安琳摸到了她湿热的下身，触电般想要抽回手，却被死死拽住，傅温蓉喘着气说："你把我对你做的事全都报复回来好不好，只要……只要你爱我。"

    毕竟发烧很消耗体力，安琳挣扎了一会儿就从她手里挣脱出来，她咬着嘴唇，想着这次一定要做出个了断。

    于是安琳慢慢撑着身子坐起来，双手揪着睡衣的下摆，低着头停顿几秒，又下了决心一般，动作果断地掀起来脱掉。傅温蓉跪坐在安琳腿上，这会儿半眯着眼睛，只感觉脑袋很重，晕乎乎地看着朦胧的光线在安琳紧致漂亮的身体曲线上流淌，在黑暗里也发着温润白光的如瓷皮肤上，还可以看见疯狂后未彻底淡化的痕迹。

    安琳没有阻止傅温蓉忍不住伸手试图触摸自己的身体，反而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去碰自己身上每一处红印与咬痕，"看到了吗，这就是陆之敏给我留下的一切。"

    傅温蓉一怔，握着安琳胸乳的手想缩回，却被她按着继续往下探，直到探进安琳的下身，傅温蓉又想去吻她，安琳头一偏，靠在了傅温蓉一边的肩膀上，重重的呼吸也打在她脖颈处。安琳已经把她的一根手指推进紧致干涩的内里，绷紧着身体，靠在她耳边，说话的语气却近乎残忍地冷静："我不恨你，是因为自从陆之敏从这里进来后，对我来说，任何一个人再插进来都没有区别了。"

    "我也不会爱你，因为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安琳说完就松开手，傅温蓉却没有从她身体里退出来，像是不甘心一般寻着安琳的唇咬上去后，又把她压在床上，也不管发出的动静会不会吵醒其他还在熟睡的室友，她的手指在安琳身体里动作，支着浑身无力的身体在安琳的口腔里掠夺空气。

    然而眼泪却不自禁地落下来，傅温蓉有些绝望地想，这样任凭别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的安琳，没有陆之敏在身边的安琳，其实不过是一具尸体般的存在。

    意识到这点，傅温蓉的身体也仿佛了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一头倒在了安琳的身边，眼泪也浸湿了枕头。安琳仿佛也有些不忍心似的，又把被子分过去一些盖在她身上，擦了擦她脸上的泪说："你真的该休息了。"

    安琳看似关心的话语里，却听不出任何情感波动，黑暗里即便能看见她的眼睛，也看不见自己的存在，傅温蓉只觉得心脏又涌现细细的疼痛感，只是认输般紧紧闭上了眼睛，"知道了。"她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