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像到哪里都逃不掉

    再下个周末的时候，傅温蓉说要带安琳去附近城市玩玩顺便散心，车房费她全包。过去一周里，安琳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傅温蓉的各种示好与靠近被她冷落与忽视，现在看到她还在坚持着的样子，安琳觉得这邀请倒也不坏，毕竟保不准陆之敏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学校里把自己带走，那她就先逃得越远越好吧。

    高铁上，行驶过隧道的时候，安琳看着漆黑的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庞发呆，一旁的傅温蓉突然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手说：“我听说，当车经过隧道的时候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坚持到车开过去，就可以被实现一个心愿。”

    “是吗？”安琳觉得傅温蓉这样努力活跃气氛的样子有点好笑，但看着她真的闭上眼睛一副虔诚相信的样子，自己也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在寂静与窒息中，仿佛只有耳边的心跳是证明自己存在着的。

    记得母亲去世后不久，有一天晚上陆之敏载着她回家，那时安琳刚刚跑进海里，在海水涌进口鼻的时候，尝试着感受与母亲相似的痛苦，然后就被陆之敏抱着拖回岸上。身上又湿又冷，衣服还在不停滴水，安琳缩在副驾驶上抱着自己发抖，意识也很恍惚，记忆也被切成碎片。只记得那时，车窗外也是浓重的黑，映出自己破碎的样子，还有陆之敏同样糟糕狼狈湿淋淋的样子，那会儿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呢？是觉得以后自己只能依靠身旁的人吗，就像被拖回岸上的时候，还会用力回抱住陆之敏那样吗？

    感知到光亮，是傅温蓉先睁开眼，她看了一眼一旁还闭着眼睛的安琳，笑着拍了拍她，“结束啦。”

    安琳睁开眼，不知为何觉得眼角有些湿润，傅温蓉问她要许什么愿，安琳想，如果可以的话，她只想逃离和陆之敏之间存在的畸形依赖关系，但面上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愿望。

    傅温蓉慢慢把头靠在安琳肩上，握着安琳的那只手，大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我许的愿，是希望我能让你开心一些。”

    这天天气也很好，安琳和傅温蓉下了车，去酒店放了行李，就去傅温蓉提前规划好的地点。博物馆，展览会，购物中心，一路逛过去，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傅温蓉去买奶茶的时候，安琳就在广场的公共椅子上坐着休息，她把手里的面包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着面前聚集起的鸽子，眼睛顺着一只鸽子起身的路线，站起身转头的时候，隔着灌木丛和一条干净的街道，隔着被擦得干净明亮的玻璃窗，她看到了对面的咖啡馆里，坐着她无比熟悉的人……

    陆之敏戴着细框眼镜，长发微卷，剪裁得当的衬衫与包臀裙包裹着她身上每一处曲线。她大概是在与对面的人说着工作上的事，不时把电脑推到对面人眼前，微微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话，不时撩一下头发，抬手喝一口咖啡。陆之敏工作时成熟的大人样子，举止间充满风韵的样子，让安琳看得有些微微发愣，一时间竟然冲淡了自己的惊讶。在陆之敏侧过头要看向窗外的时候，安琳马上就蹲下身，心脏也在喉咙作跳。

    傅温蓉拿着奶茶刚回来，安琳就拽着她就走，一边说我好累，我们快点回酒店吧。傅温蓉有点奇怪，明明安琳刚才说待会儿想去夜市来着，但也只能不明所以地跟着她回去。等回了酒店，傅温蓉掏出手机敲打了一会儿，和安琳说自己有表妹在这个城市，看见自己发的朋友圈就非要碰一下面，问她一个人呆着没问题吗？

    安琳愣了愣，如果自己一个人呆着的话，很难不一直想着今天遇到的陆之敏吧，但还是点点头，说自己没关系。

    等傅温蓉一离开，安琳就倒头在床上，拿着枕头按在脸上，堵住自己的尖叫，陆之敏，陆之敏，为什么到哪里都是她……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刷门卡的声音，安琳正疑惑为什么傅温蓉这么快又回来，坐起身看向来人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似乎又一下凝固至冰点。

    “怎么了，看见我很惊讶吗？”陆之敏径直走到她跟前，俯身与她对视，嘴角上扬着说：“今天，不是已经看见过我了吗？”

    陆之敏这副笑里藏刀的样子又熟悉又刺眼，安琳侧过头不看她，声音里却是藏不住的颤抖：“你……你为什么在这里？”又马上回过头有些震惊又愤怒地看着她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陆之敏笑了笑，一边说着“那得谢谢你那个有点烦人的同学”，一边把手机的聊天界面递到安琳眼前，备注是“安琳同学”的家伙，殷勤地向陆之敏问着安琳喜欢吃什么水果，安琳喜欢被人黏着吗，安琳为什么看上去不太开心，陆之敏每次都回得很敷衍，直到翻到最下面，陆之敏却突然提出让这个同学带安琳出去散散心，还说已经给她们买好了车票订好了酒店，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安琳是自己安排好的。

    到这里，安琳彻底反应过来了，也是啊，傅温蓉也不过一个高中生，哪里会有这么多钱开得起这么好的酒店，自己竟然连钱的来源也不问，就这样跟着过来了，然后掉进陆之敏好似天罗地网的陷阱里……真是有些活该……

    “在想什么呢？”陆之敏看安琳这会儿只低着头不说话，她一只手挑起安琳的下巴，另一只手拉下安琳一边肩膀的外套，从安琳光洁的颈部摸上去，拇指按住了她的嘴角，缓缓开口说：“安琳啊，好久没见了，是不是很想我呢？”

    安琳摇着头伸手推她，却首先被陆之敏压倒在床上，过于纤细的一双手腕也被她一只手就固定在头顶。安琳在陆之敏的另一手伸进衣服里沿着腰腹用力抚摸，自己的颈侧也被她湿润的犬牙细细啃咬的时候，努力抬起头，咬住了陆之敏的肩膀，衬衫的布料在嘴巴泛起苦苦的味道。

    陆之敏猛地又起身，束着安琳的手松开转而掐住了她的脖子，又拿起手机，点进她与傅温蓉的聊天界面，点开发送照片的功能后，把相册里的照片按到安琳眼前，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缩略图，安琳只看了一眼就剧烈挣扎起来，那里有她敞开双腿露出被cao得湿淋淋的xue口，有她带着红色的手指印高高翘起的臀部，有她被留下细细鞭痕的rufang……

    “安琳啊，你也不想被她知道，你真正喜欢的是这些吧。”陆之敏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安琳挣扎的四肢渐渐地松了力，流着眼泪，双手抱着陆之敏还掐着她的胳膊请求：“求……求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