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枫】前世，工作效率，和猫/纯爱剧情短打
有一段时间，丹恒的工作效率有明显的下降。 大概就是刚解决了罗浮的问题的那会儿。丹恒把自己关在智库里，一关就是整日。这本来没什么不正常的，刚刚结束探索，有很多资料需要整理录入，这会占用丹恒很长时间，其他人对此习以为常，只是每天按时喊他出来吃饭。 但，以往丹恒总能在三天内完成这项工作——在列车停靠仙舟一周之后，三月七开始察觉不对。 “丹恒这次整理花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一点？”她在早餐时间这么问，“咱刚刚去叫他，他说他昨天通宵，刚睡下。……咱就是说，罗浮没有这么多资料要整理吧？” “嗯……的确有些奇怪，”姬子思忖着，“他昨晚找我要了一杯咖啡，我还嘱咐他不要熬到太晚，智库的补充也不是那么着急的工作。” “……”穹看起来也萎靡不振，“也许他只是受到了某种创伤，正在应激，从而影响了工作效率……” 穹非常能够理解。他的大保底饮月刚刚无故失踪，金光闪过之后竟蹦出来一张轮契，真是岂有此理——这让星核精幼小的心灵也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可能只有上回十连就出的卡芙卡可以安慰他。 “也有道理。罗浮对他来说，毕竟是特殊的地方……”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暂时不要去打扰他吧，让他自己静一静。” “杨叔说得有道理……” 与此同时，那个被大家一致同意该静一静的人，正坐在椅子上跟智库的新建词条搏斗，十指翻飞，键盘被敲击的轻微响声连成一片，活像个赶死线的程序员。 是的，丹恒老师还没有睡觉——也确实通了宵，但绝不是因为什么仙舟ptsd。 “恒，你这是在……？”丹枫拖着他的毯子凑到他旁边，哑着嗓子问。 “把新获得的资料录入智库，”丹恒百忙之中分给他一眼，眉头一皱，“……你把裤子穿上。” 丹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淌精的腿间。他顿了顿，坦然道：“没有。” 裤子方才弄脏了，还没有洗。丹恒不许他在智库就地聚水来洗，说是会弄坏设备。 “穿我的。” “放在哪儿？” “床头数过去第二个柜子。” 于是丹枫窸窸窣窣地走开了，丹恒得以心无旁骛地工作了五分钟。 五分钟后，丹枫又回来了，翻了一条他的黑色长裤穿着，背后灵似的杵在他旁边。丹恒结束了编写部分，拿手机扫描新获得的纸质资料上传，丹枫垂眸一看，是一折《六御审饮月》。唱本里的饮月君桀骜张扬，即便被押到堂上六御会审，也大有要么判我大辟神形俱灭，要么叫这罗浮永无安宁的意思。 “……”丹枫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这种东西……也要录进去？” “算是仙舟人文的一部分，况且这算是曾对罗浮影响甚重的持明调之一，”丹恒盯着屏幕校对扫描稿，边对边解释，“作为资料，很有收录的价值。” 丹枫垂眸去看那唱本，似乎对「自己」的形象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并非是要叛罗浮……也无意挑起祸端，”他不知在辩解给谁听，自顾自道，“当年……事前我便已有准备，无论成与不成，这一步踏出，我都是持明的罪人，绝无怨言。” “都已过去了，”丹恒道，“你的功过，直到如今都没有定论。” “……” “我只负责将各方的说辞记录下来，仅此而已。” 丹恒校对完唱本残篇，又取出了新的资料。他打了个哈欠，通宵运动以后又工作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超负荷了，但这些资料已经拖了太久，得赶紧收录完…… “你乏了，”丹枫揣着手道，“一定要今日录毕么？” “没有规定期限，但这一回实在慢了些，”丹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光顾着同你……” 话音未落，被丹枫亲在了眼皮上。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水覆住他的双目，带来了难言的清明。 云吟术法有疗愈之能，丹恒并未学会，但丹枫是个中好手——他用尾巴卷住丹恒腰际，一边催动云吟术，一边贴着自己的半身嗫嚅道：“既已拖了许久，也不差这一会儿了。小睡片刻罢，我也乏了……” “……枫，你这算是在撒娇吗？”丹恒闭着眼睛问。 丹枫不置可否，只是拿龙角蹭了一下丹恒的发顶。 丹恒想起在黑塔空间站时，曾听见有科员抱怨自己养的猫不是上键盘就是踩电源键，总之不让他好好工作——此时的丹枫简直不遑多让，拖慢他的进度、导致他通宵熬夜眼都没闭就要起来加班……同时也是他平白被关了几百年、到现在还要被女鬼追杀的罪魁祸首。 ……比宠物猫难搞多了。 丹恒思及此处，又是一阵叹气。他的尾巴也不争气地冒出来，跟丹枫的缠在了一起，电子屏幕处响起了清脆的提示音，告诉他扫描结束，但丹恒却懒意上涌，不想继续校对了。 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一些毫无边界感的前世。丹恒睁开眼睛，瞥了丹枫一眼。 那人却对他的厌恶毫无所觉，睁着清凌凌的靛青眸子，好像在无声地质问他怎么还不去睡回笼觉。 一分钟后，智库熄灯。两个持明大被同眠，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两个多月以后，丹恒的工作效率才回到正常水平。 这次的「开拓」结束后，丹恒将自己关在智库三日便完成了全部的收录。午餐时，他把穹想要的条目列在便签上交给他，顺道把一些借用的纸质资料归还给穹。 “谢谢，但其实你可以留着的，我记得你比较喜欢纸质书，”穹说，“其实我不看这些。” 他只是有阅读物收集癖而已。 “智库放不下这么多。你不需要的话，在下个世界可以卖给书店，”丹恒说，“我一般会这么处理用不到的书。” “……” 看来是从罗浮ptsd里走出来了。大伙看着举止如常的丹恒老师，心里一阵欣慰。 殊不知此时的智库里，还有人忙着。 “《凤求凤》……连这个也要录入智库中么？”丹枫拿着这本二十万字的巨著，皱着眉校对它，“什么……靖渊和耽风……在彼此怀中溘然长逝？当真胡写一通、毫无道理。” 他把书拍在桌上，觉得罗浮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离开罗浮是个正确的选择，别把恒给教坏了。 ……唉，想他了。这顿饭要吃到什么时候？ 丹枫的尾巴焦躁地拍地，两分钟后，他变作一条水龙缠住了丹恒的被子。 左右这是最后一本纸质资料了，就……再放放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