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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正义感爆棚啊。”曾望说,“把多余的分给别人吧,我就不劳你cao心了。”她说着就往前走,走了段路后发现周祺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走着。她一时有些想笑,他是她的影子吗?“你总跟着我干嘛?”周祺走近点反问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那儿打工?”曾望耸肩,坦白道:“我需要钱。”周祺眉头微皱:“可是你还小,等以后读了大学,有了工作就可以……”“太慢了。”曾望打断他,“那是别人的路不是我的,我和别人不一样。”她的一句“我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嘶吼着说出来的,甚至是前所未有地平静。周祺向来知道她会用恶言恶语来保护自己,却从没看过她现在这副样子,像是已经妥协的困兽,安于命运的摆布。她说她不一样,她没有选择。周祺无言缄默。曾望最后看他一眼:“别再跟着我。”……今天下午下了场大雨,小吃街的很多门店都闭门谢客了,唯有一些小摊子还张罗着开张,耿明鹏的烧烤摊子也是其中之一。但因为下午的一场雨,气温降了,秋寒袭来,往日人声喧杂的烧烤摊显得有些人影寥寥,摊上也仅有三两桌客人坐着,也不喝酒,就只是吃着烤串热乎身子。这样冷寂的摊子倒让曾望有些不适应,她环顾一圈,除了耿明鹏外并没有看到张瑶和张元。她走到耿明鹏边上问:“他们俩呢?”耿明鹏翻了下架上的串回答她:“今天人少,我让他们回去了。”“哦。”曾望面无表情地扭头四下看,客人这么少,她并没找到事可以做。耿明鹏回头朝她示意了下:“不用你做什么,你找张桌子坐着,我拿几串烤串给你当夜宵。”曾望刚才没仔细看,此时才注意到耿明鹏的脸有点红,眼神也有些醺然,显然在她来之前他喝了不少酒。她嫌弃地撇下嘴:“既然没事干,我就先走了。”耿明鹏把烤串扔到一旁的盘子里,不怀好意地斜眼看她:“可以啊,如果你不想要工钱。”曾望憎恶他这种把她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模样,可他的确拿捏住了她的痛处,她有再多的恶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曾望捏了捏拳,踅踵走到一张空桌那坐下。耿明鹏自得地笑出声,一手端着一盘烤串,一手拎着一瓶啤酒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吃啊。”耿明鹏把盘子推到她面前,把酒瓶往桌角一磕,又问她,“好学生,今天还是不想陪我喝杯酒?”曾望冷漠地摇头。耿明鹏坐下:“你不会喝。”“我会。”曾望辩道。“那就陪我喝一杯,今天降温了,酒能暖身。”耿明鹏往曾望那凑近。他开口时酒气直冲曾望的鼻端,她嫌恶地往后拉开身子:“我不想带着酒气回宿舍,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学生就是麻烦,我看你也没心思读书,不如就别读了,退学算了,还能省下一笔钱,以后就跟着我混。”曾望不为所动,直接道:“钱。”“你看你,急什么,我还能不给你?”耿明鹏一口气灌下一杯酒,咧了咧嘴打了个嗝。曾望心里犯恶心。耿明鹏再次倒满酒杯:“最近‘钓到鱼儿’了吗?”曾望立刻领会他的意思,瞥他一眼,言简意赅:“快了。”“哟,你搞得定那些男人?你懂得调情?他们给你发了什么图片和视频吗?你看了吗?”曾望脸色有些差。耿明鹏狭着猥琐的笑,“你以前和男人接触过吗?”“哦忘了,你爸早死了,你顶多就是跟一些读书读傻了的小白脸玩玩。”他闷一口酒,“就是上次来这的那个,毛都没长齐吧。”他手往曾望探:“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取悦男人?”曾望在他摸上她手的前一刻把胳膊往后一掣,冷声道:“别碰我!”耿明鹏顺势把手搁在桌上:“我不过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曾望觉得他今晚简直是酒色上头了,他赤/裸裸看她的眼神让她一阵接一阵的反感,像是一条冰冷恶心的蛇从她身上爬过。曾望站起身,沉着一张阴郁的脸要走。“钱不要了?”曾望站定,地上像是突然长出了藤蔓缠住了她的脚。耿明鹏恶劣地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几张扔在桌上,用手敲了敲:“拿去。”曾望浑身都在忍怒着颤抖,她想不屑一顾地离开,最好能回头朝他脸上啐一口口水。可与这种报复性的想法并生的,是奶奶因背着一个麻袋而被压弯的身影。她和曾希说过,她不会成为她的负担。曾望狠狠咬牙,把耻辱心再次踩回脚下,回过身,抬起铅重的双脚走回桌前,她直视着耿明鹏,双眼发红,满是恨意。她伸手按住桌上的钱,耿明鹏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笑得更加恶劣。曾望攥着钱,那几张纸币就像是长满了刺,她攥得越紧,扎得越痛。“明天见啊,小辣椒。”曾望转身走时,耿明鹏在她身后嘲弄地喊了句。……回去路上下起了小雨,映着灯光显得有些缥缈朦胧,路上的人撑伞的没伞的皆是行色匆忙。曾望独自走在雨中,不遮不挡,任由雨丝淋洒在她的身上,她穿着一件短袖,但并不觉得冷,只是有点凉。书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往后摸了摸,摸到了她的那个老式按键机。曾望摸了下脸上的雨水,按了接通键。“生日快乐。”曾希的话让曾望好一阵愣怔。曾希没得到回应,歉然道:“小望,对不起,我差点忘了你的生日。”曾望回神,笑了下:“我自己都忘了。”“我今天应该去找你的。”“没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重要,过了今天你就十七岁啦。”曾希说,“这周末我们见一面吧,我还有礼物要给你。”曾望再次揩了揩脸:“好。”和曾希聊了几分钟,曾望已走到了校门口,挂了电话后她抬头看了看,灯光下雨丝变成了雨帘,她在雨中站定,眼中落进了冰冷的雨水。十七岁,长大好慢。“曾望?”曾望透过雨幕看到有人撑着伞向她走来,等近了才看清是周祺。周祺拿伞遮住她:“你怎么站在这儿淋雨啊?”曾望一副见鬼的表情:“你怎么在这。”她看见他还背着书包:“别告诉我我走了半个小时你都还没走回去。”周祺窘迫,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