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搜书 - 高辣小说 - 弱水金阁在线阅读 - 120 不差钱

120 不差钱

    陈嘉扬下楼开车,去刘八爷府上。刘八爷年事已高,难免有头痛脑热,旧伤时常发作,于是寡居的秦太太从内院搬出,将厢房留给住家的医生和看护,方便起居,自己住在前院。

女人其实正值盛年,又生活优渥,头发丝乌黑,虽然衣裳鞋袜非黑即白,不过妆点入时,还有几分新派,从杂志上学来营养学,订购了牛奶,每天清晨送来,她亲自出来送牛奶瓶,正碰上陈嘉扬下车。

陈嘉扬打死了秦海仁,说仇也是仇,可秦海仁成了人物便鞋底发飘,迟早惹大祸,惹了陈嘉扬,反换来秦太太与父亲余生顺遂,倒也不好撕破脸。陈嘉扬关了车门,对秦太太稍稍一点头,问八爷起来没有,秦太太便也一点头,“起来了,在里头。”

陈嘉扬跨进门槛去内院,刘八爷正持剑打太极,精神抖擞,看见了他,眉毛一抖,“昨儿不是刚进门扭头就走?你还知道来?”

老家伙酸不溜秋,喝醋都要酸倒醋瓶子,陈嘉扬懒得搭理,叫人倒茶。

昨日他来探望刘八爷,正进门问好,阿耿急匆匆跑进来,耳语一阵,告诉他盛实安在和李杏萄吃饭。他仇家无数,哪里记得李杏萄是谁?阿耿咬着耳朵,如此这般一说,他想起来了,李杏萄如今在做期货经理,也算平步青云,可比起在银行时的前景是差得远了。跟李杏萄有过节,盛实安这顿饭能吃上什么好果子?

他撇下八爷就走,去那间烤鸭店,得知李杏萄的饭局已经散了,于是开车在大街上刷了一遍,没找到盛实安,只得到她家门口等,还以为盛实安要掉着眼泪豆回来,他想想都麻爪,谁料盛实安酒气熏天,且心情不错,显见得是把李杏萄喝趴了,非但如此,还将他按倒在床,一顿好睡。

刘八爷放下剑,弯腰眯眼看他,“当年跟没见过姑娘似的闹失心疯,逞凶斗狠巴巴的弄死我女婿,合着你也没痛快?”

陈嘉扬靠进圈椅,困得打呵欠,“不劳瞎cao心,我俩好着呢。”

刘八爷心里明镜似的,含笑问:“找人跟着呢吧?长点心眼,别让人拿姑娘当枪算计你,到时候没人给我扶灵,那我可真亏。”

这次陈嘉扬只闭眼哼一声。

亦师亦友亦敌,又是前浪后潮,刘八爷不愿看他顺心如意,也不愿看他零落成泥,都写在脸上,是真将他当自己人。

而秦太太是客气,可心里装着事。

陈嘉扬出门上车就拍阿耿,“找人看着秦太太。”

阿耿问:“干什么?”

陈嘉扬昨夜进门,秦太太出来迎,他一眼看见秦太太房里黑着,可电力不稳,电灯猝然一闪,灯影幢幢,恍惚是一个男人扒在窗边听动静。

阿耿反应半天,惊诧道:“秦太太找面首也要管?这位是真大小姐,主意大家底厚,这咱们管不着吧?管东管西管天下雨人放屁,不怕再得肺炎?”

陈嘉扬摇头,“她有亏心事。哪回不是见我进门打个招呼就回房,今天反倒殷勤了,还送我出门?找个面首值当这样?”

那是在观察探勘陈嘉扬的脸色,若没做亏心事,看人脸色干什么?

找面首是小事,跟他身边的人纠缠不清就麻烦了,何况秦太太本就与他有仇。阿耿明白过来,转头便吩咐人去胡同口蹲着。

而盛实安这厢赚外快赚得日渐嚣张,不差钱写在脸上,终于被张总编看出端倪,端着茶杯路过,停步问她:“干别的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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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未成年女白领在公司做兼职竟被当场抓包?

欲知挨没挨打,5300条评论的时候加更(我又来行骗了,对不起,我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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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盛实安这厢赚外快赚得日渐嚣张,不差钱写在脸上,终于被张总编看出端倪,端着茶杯路过,停步问她:“干别的活儿了?”

盛实安正趴在桌前午睡,问什么答什么,迷迷糊糊一点头,“不行?”

张总编把这钱串子薅起来殴打,“吃锅望盆、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盛实安抓起词典抵抗,一面躲一面骂回去,“你才缺德带冒烟呢,不让小兼职干别的活儿,你是什么品种的螃蟹?!”

张总编这才想起来她是个兼职工,挠挠头,无言地走了。

从此之后,盛实安赚外快也不再遮遮掩掩,把报社办公室当自家书房,翻译完英文笑话,便从抽屉里拿出杂志社要用的文章接着翻,作伏案苦读状,全然无视张总编抛来的无数白眼,连同事们的八卦新闻都懒得听。

事事不关心,然而风声雨声总要窜入耳朵,这日楼里走廊上一片哗然,有人尖叫喊人:“来人呐!刘总编这是怎么了?!”

张总编正吃油酥烧饼,来不及擦手,窜出去看,果然对面戏剧通讯报的刘总编晕倒在地,看样子是心绞痛发作。刘总编是个男黛玉,遇事就晕,张总编熟门熟路从他衣裳口袋里掏出救心丸,倒进嘴里,刘总编果然悠悠醒转,还犯着晕,眼泪汪汪握住张总编的手,“多谢你,朋友,不然我有命赚钱也没命花啦!”

盛实安抱着水杯,边吹凉滚水边看热闹,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望向对面报社寒碜的门脸:桃符是前年的,门帘子破了俩洞,风一吹就露出里面的职员们,个个面有菜色,哪像有命赚钱的样子?

张总编也觉得听到了疯话,于是装聋作哑,三下五除二把人搀起来送回去,听说刘总编又要接着见客人,于是打发盛实安跑趟腿,去药房拿些救心丸来。

这才刚吃过一盒子救心丸,怎么还要?是果真要当饭吃,还是有意耍她玩?盛实安不肯去,张总编附耳过来劝她善良:“老刘这人心脆,一天指不定要晕几回,救心丸宜多不宜少,赶紧去!”

她这才意识到药品急需,连忙站直,接过那个小药瓶,登登登跑下楼。

老楼前面空地大,地面又不见天日,被远近的酒楼戏院当停车场,也被人当作谈脏事儿的绝佳地点,此时就停着几台车,站着两个人,背对着楼道口抽烟。

盛实安拍一下那人的背,那人没反应,她又开口说:“借过。”

那人原本结结实实地挡着路,听到她声音,脊背一僵,原地站直了,转回头来,毕恭毕敬叫:“小姐?!”

原来是阿耿,盛实安一时十分诧异。阿耿更诧异,“这么巧,您出来了?”

什么意思?他在这蹲守她?

盛实安眉头一拧,阿耿吓得一激灵,连忙解释,手脚并用,“不不不,您别多想,我们在这附近吃饭,下来抽根烟。”

“我们”?

盛实安目光往旁边找,果然另一个人眼熟得多,背靠红砖墙,屈着一条腿,正匪气十足地吞云吐雾,见她眼放冷箭,他淡定极了,拢拳头咳嗽一声,笑问:“出去?”

不要脸!被她睡过一次,就当自己了不起?

盛实安不跟他一般见识,正要离开,陈嘉扬接着说:“去哪?我送——”

话音未落,有人从楼上飞奔下来,边跑边喊:“小盛!小盛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陈嘉扬后半句话衔在嘴边,盛实安回头,见是报社里的一位男编辑,这位男编辑精通多国语言,个子高皮肤白,衣装考究,总穿成花孔雀状,因此是各位女性职员的心头rou,盛实安没想到这位英俊男子有空找自己,站住脚,迷惑道:“一起?一起买药?”

男编辑道:“张总编怕你累着,叫我帮忙。天太热,怕你中暑,我给你带了把阳伞。”

事情做得太明显,连陈嘉扬脸上都不易察觉地划过一丝嘲讽。唯有盛实安信以为真,被阳伞撑开罩住,还诚恳道谢,又拍阿耿一下,“借过。”

阿耿连忙让开,她大步走向外面,头也不回。阿耿又习惯性地一个箭步上前,替她拉车门,盛实安一错身,脑袋后面长眼似的,回头用口型对他说:“别跟着我!”

而陈嘉扬将目光从罩住两人的伞上移开,后半句被彻底吞下了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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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次碰到帅哥时都正巧没洗头

10:每次碰到桃花前任都当电灯泡

这就是我和美女的区别

PS.感谢大家!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关心的完结问题:我觉得后面大概还有5万字(瞎估计的,不一定准);大家关心的收费问题:最近不收,下次doi再开始收,前面这些剧情章等完结后也许会加个定价,所以攒文不要攒太久,啵唧!(威胁

122不就是睡了你<弱水金阁(民国1V1)(桃子奶盖)|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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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不就是睡了你

阿耿果然没再跟,盛实安和男编辑走到路口的药房,这家却不售卖这种药品;他们又跑到半条街外的另一家,仍然没有。盛实安索性和男编辑分头行动,自己奔赴这附近最大的一间药房。

门口顾客乌泱泱围着等开药,盛实安先挤进去抓住伙计,“有这种药吗?”

伙计看了她手里的药瓶,又看她的脸,一丝动容,被老板娘一瞪,连忙绷住,指指队尾,清清嗓子,大声说:“药是有的。不过你长得好看了不起?长得好看也得排队啊。”

盛实安百口莫辩,灰溜溜到后面去排。前面是个高大汉子,她问人家:“这得等多久啊?”

汉子低着头打盹,全没听见,是汉子前头的姑娘探头回来,“几分钟一个人。……小姐?!”

盛实安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今天走什么运——这姑娘细眉毛瓜子脸白皮肤,正是阿柠。

阿柠今天轮休,来替母亲开补药,好久没见盛实安,阿柠索性到后面来,跟她一同排队,还习惯性地替她整一下衣领,递手帕给她擦汗,把荔山公馆的事絮絮叨叨说一遍——樱花树没开花,桃花树也没开,白尾巴孔雀在孵蛋,毛掉了一地,厨子觊觎了好几日孔雀蛋,末了想到安小姐走了,做了也没人吃,十分惆怅;除了郑寄岚,家里好久没来过外人,郑寄岚来的时候也只是神神秘秘地把门一关,不知在撺掇什么邪门歪道,还总是撑不到饭点就跑,因为陈先生近来脾气差得见谁烧谁。

倒没见他脾气差。不过盛实安以过来人的身份规劝她:“可别辞,租房子太麻烦了。”

阿柠叹口气,小声顶嘴:“陈先生以前只是喝多了不好伺候,现在天天都不好伺候,你又不在,谁管得了呀?”

人在北平,难免与相关人等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起往事人物也不可避免。盛实安掂着药瓶,面无表情,推她往前走,“不伺候不就结了。他还能把你开了不成?”

两个小个子挤进人圈,凭借身高优势,小鱼似的挤到前头,麻利开了药,盛实安拦一辆黄包车,又往回赶。

路途不远,来回不过十几分钟,车子飞驰着穿过熟悉的街巷,盛实安在车座上拄下巴观看街边满眼的绿意,难免想起去年那场突如其来的雨。

原来才是去年的事,眼下想起,胸中波澜不惊,仿佛当时心脏的砰砰跳动都是儿戏。彩云易散琉璃脆,不过如此。

盛实安在心里对自己摇摇头,自认真是薄情。待到回到楼下,远远看到楼下人还没走,她满肚子烦躁却“轰”地腾了起来,走近了方才看清,阿耿不在那,是陈嘉扬一个人站在那里,她边走边问:“你挡路没完了?不就是——”

她看都不多看一眼,脚步不停,他侧身让开,她就走进楼门,迎面撞上一座弥勒佛,正是张总编,伸胳膊拦住她,对她横眉竖眼的,“怎么说话呢盛实安?!认识这是谁吗?这是陈先生!”

盛实安一噎,把“不就是睡了你”咽回肚子里。

谁知道张总编在跟陈嘉扬拍马屁?谁知道张总编拍马屁还要躲在楼道里?搞敌在明我在暗这一套,他要当间谍?

张总编连声替莽撞冒失没礼貌的小职员道歉,还上前给陈嘉扬点烟,后者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方才的一点和气也没了,此刻冷眼看盛实安挨训,倒也不戳穿她的确认识“陈先生”,还要看她怎么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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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骗你只想骗你,未来过去,我只想骗你,穿越过千个万个时间线里我都编不下去了,7188珠的时候加更吗加更吗气陈嘉扬吗

123不认识呀【我不管了我先加为敬】<弱水金阁(民国1V1)(桃子奶盖)|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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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不认识呀【我不管了我先加为敬】

而盛实安近来脸皮厚得拔群卓立,几秒后一撩头发,展颜一笑,“不认识呀。是谁呀?”

张总编乐于提携后辈,乐呵呵地介绍陈嘉扬的诸多头衔,从银行总经理吹到商会副主席,要不是青帮和东北的事不方便说,他简直要把陈嘉扬吹成革命家。盛实安笑眯眯地听,还配合地作出惊讶表情,“那是什么?这么厉害呀?不得了,蓬荜生辉呢。”

陈嘉扬这人天生反骨,对交际场上的矫情客套有过敏反应,别人虽然不知道,但再爱拍马屁的人,对着他这张冷脸,往往也不会太过火,而盛实安这么一吹风点炮捧哏,张总编来了逗哏的兴致,恨不得要吹上天,陈嘉扬果然绷不住,握拳挡住嘴一通咳嗽,本就不佳的脸色摇摇欲坠,铁青着脸一抬胳膊,赏他跟自己握手,哑着嗓子投降:“那就这样,我还有事。”

张总编为这一握手感激涕零,随盛实安上楼,把药给了刘总编。刘总编那里还在接待客人,不知道是什么贵客,像是很健谈,聊得笑声朗朗,张总编观摩一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有几分魂不守舍。

而盛实安回想刚才的事,终于警觉起来——张总编巴结陈嘉扬干什么?陈嘉扬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张总编手捧茶缸望着对门报社发呆,盛实安端着水壶过去给他添水,旁敲侧击问:“您怎么了?”

张总编愁眉道:“唉,不想上班。上班没意思。”

盛实安有心试探,大着胆子道:“那您把报社卖了,不就结了。”

张总编像被踩了猫尾巴,咻地坐直,四顾看无人注意,才骂盛实安:“这话能随便说吗?让大家听见了,不得……”

盛实安心想果然,张总编果然被煽动得想卖了报社养老——至于卖给谁,自然是陈嘉扬!

盛实安难以置信,世界上竟然有陈嘉扬这样的资本家,筹谋着买一间九十九流报社,赔钱也不管了,就为了找她的不痛快,如此损人不利己,倘若真买到手,是不是还要她晨昏定省给老板请安?

但报社不好说真要变成陈嘉扬开的,她这份工作眼看不再靠谱,盛实安晚上在清华翻译时连着写错几个词,心烦意乱,把笔一摔,披衣去校园门口买报纸,翻开招聘页,边走边看。陈轲也刚下了饭局,回校审稿,在路灯下碰到她,“看什么呢?先走路。”

盛实安道:“看看招聘,没准要换工作。”

陈轲跟她一前一后走上楼梯,上一层楼,又上一层楼。到了充作编委会的自习室门外,他叫住盛实安,“先别急。我有位朋友做时尚杂志,你若有兴趣,介绍你去面谈。”

自从接了李钧安的工作,盛实安一头栽进报纸杂志,不过多年前读书时所设想的成人生活也就是如此,在格子间里打字、核对冗长的表单,至于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那些,她做学生时没见过,如今则是见过太多,知道内里其实都一样,也没去想,但被陈轲这么一说,心思一动,觉得自己擅长,又觉得也是勉强,“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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