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你們就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

    關於夢的記憶，往往醒來後不到五分鐘就會忘記得七七八八，所以李志峰也沒辦法，他最後只依稀記得他和婁琛雨說著說著話，就鑽到人家裙子下面去了。

    摸了摸有些發酸的臉頰和下巴，李志峰隱約又覺得，他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最近這段時間，這種違和感似乎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頻繁了。到底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李志峰低下頭揉了揉眼睛，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突然間就看見電腦螢幕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一個記事本視窗，裡面寫著短短几個字：

    “帶   衛   瓔   回   家   ！”

    李志峰愣住，這個視窗是什麼時候開啟的？剛才怎麼沒看到？這並不是之前儲存的檔案，視窗標題欄上寫著無標題，應該是有人剛剛開啟記事本然後輸入了這幾個字。

    有人動了他的電腦？

    李志峰百分之百肯定半分鐘之前的時候這個視窗是不存在的，他剛才只不過低下頭髮了會呆，抬起頭的時候就突然看見了。

    莫名的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全身遊走，他知道電腦不像是中毒了，第一反應是被人遠端控制了，但直覺告訴他似乎也不對。

    辦公室彷彿一下子變得及其安靜，李志峰的眼神裡帶著驚懼，快速地掃過背對著他站在那辦公的女助理們。

    好吧，先不去想它是怎麼出現的，“帶衛瓔回家！”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帶衛瓔回家？反覆看了幾遍，隱約覺得這像是一句提醒和警示，末尾的感嘆號尤其帶給他一種充滿焦慮的急迫感。

    “衛瓔，你過來一下。”

    梳著雙馬尾的女助理轉過身，不大情願地走了過來。她站在辦公桌前面，儘量和李志峰離得遠一點。

    “你動了我的電腦嗎？”   李志峰瞄了她一眼。

    “什麼？”   少女吃了一驚，眉頭擰緊，“我動你的電腦幹嘛？”

    “哦，沒事。”   李志峰面帶微笑，頓了頓說道：“你今晚有時間嗎？要不要去我家坐一坐？”

    “去你家？”   衛瓔的臉上露出疑惑和警惕的神情，“去你家幹什麼？”

    “呵呵。”   李志峰笑了笑，“想和你討論一下職位安排，有些事情在辦公室裡不方便說，你懂的。”

    衛瓔愣住了，哪怕反應再遲鈍她這時也明白了男人的用意。她眼神裡帶著怒意和屈辱，紅潤的嘴唇蠕顫著，急切地想要說句什麼，卻半天都沒吐出一個字來。

    “你不用現在就答覆我，今天沒事的話早點下班吧。”   李志峰擺了擺手，看向電腦螢幕，“回去好好想清楚，機會就在你手邊，要不要抓住你自己決定。”

    “還有，以後不要再拿報警來威脅我。”   李志峰瞥了眼呆在原地的少女，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剛查了一下，派出所就在城中心商業區的旁邊，出了寫字樓右拐步行十分鐘就到了，你想去的話請便。”

    拿捏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並不難，李志峰暗自觀察了幾天，便看穿了她外表偽裝出來的堅強和淡定之下，是無法遮掩的猶疑與懼怕。

    看著少女一言不發、低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拎著手包離開辦公室，李志峰嘴角掛著冷笑，叉掉了記事本視窗，站起身來走到辦公室門口，朝留下來的三名實習助理說道，“你們過來一下吧。”

    組長辦公室的外面是一間專門用來會客和休息的茶水間，李志峰在中間的沙發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舒服地喘了口氣：“穿著高跟鞋站了一天，腿挺酸的吧，說實話我看著你們都覺得累，呵呵。”

    陳丹娜，秦燕霞還有張雪這三個女人在李志峰面前站成一排。今天她們身上意外地穿戴很整齊，白襯衫搭配藍色OL包臀裙，露出來的一雙美腿裹著給實習助理統一配備的超薄白絲連褲襪，腳踩著高跟鞋，雙手疊放在小腹，安安靜靜地站著等待上司的指示。

    “不累的，組長，這都是我們份內的工作，您的滿意就是對我們最大的認可。”   秦燕霞朝李志峰微微鞠躬，一邊微笑著回答，儘管她眼裡滿滿地都是疲憊。今天本來想請一天病假，但最後還是強忍著身體的不適來上班了。她現在很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看得出來李志峰很明顯一副要交代事情的樣子。

    “沒關係的，組長，我早就習慣了。”   張雪也連忙附和了句。

    陳丹娜沒吭聲，一雙大眼睛時不時瞟向旁邊的沙發，她真的很想坐下來休息一下，腿和腳都已經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然後她就聽見李志峰慢悠悠地說道：“哦，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多站一會吧，公司這樣安排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對吧？”

    “我上大學的時候有個朋友，和我不是一個系的。他是學生物的，本科畢業後就去了美國一所名校繼續深造，現在應該已經是博後了吧。聽起來是不是很厲害？”

    女助理們連忙點頭。

    “呵呵，每天刷試管其實挺苦逼的，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李志峰笑得有些無奈，“他和我說，每次做完實驗都要處決實驗動物，就是那種小白鼠你們知道吧？用力一捏就死了。”

    李志峰抬起手做了個捏的手勢，“有時候一次要處決二三十隻，還是挺費勁的。如果用的是兔子，殺起來就更不容易了，兔子死的時候後腿蹬得力量特別大，一邊抽搐，一邊漏屎漏尿……”

    看到女助理們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不適的表情，李志峰滿意地笑了笑，抬起右手對著她們指指點點：“我想說的是，你們這些女人啊，雖然拿著高薪啥也不用幹，可別一天天地自我感覺良好。你們其實就是實驗室裡的小白鼠，知道麼？”

    “這家公司，說白了就是一個超大型的實驗室，做的是人體實驗！”

    “組長，你……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太懂啊。”   張雪訕笑著問了句。

    “公司有一個遠端催眠系統，它透過某種腦機介面在影響你們的思維，控制你們的行為。具體的實現方法我弄不懂，但是你們的的確確會被催眠。”

    “比方說，我在員工系統裡下達一條指令，就可以讓你們把衣服裙子脫了，光著身子在那上班，自己還意識不到。”

    陳丹娜聽了又驚又怒，連忙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裙襬，轉瞬間又露出疑惑的神色，“李博士，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不信我可以給你演示。”   李志峰攤了攤手。

    “那倒不用。”   秦燕霞連忙說道，“就算組長說的是真的，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學歷不高，年齡也不小了，上哪去找一份這樣的高薪工作啊。公司如果想拿我做實驗，那……那也沒辦法，我必須先把房貸給還上，不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哥你說的也太玄乎了，反正我……我覺得有點……”   張雪似乎不太相信。

    “李博士，你平時工作壓力挺大的，我能理解。”   陳丹娜露出質疑的眼神，“我……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心理醫生，要不要介紹給你？”

    “嗯，我明白，你們每個人都有必須保住這份工作的理由。”   李志峰指了指陳丹娜，“比如小陳，我知道你不但自己欠了錢，還要養你家那個吃軟飯的小白臉，開銷肯定不少吧。”

    “你怎麼知道！？”   陳丹娜俏臉一紅，眼睛瞪得大大的，“誰是小白臉啊，你不要亂說！”

    “算了，言盡於此吧。”   李志峰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何嘗不是因為這工作給的錢多呢，心甘情願地來當個工具人……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就是不忍心看你們一副傻了吧唧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好了，現在說點你們感興趣的事情吧。”   李志峰笑了笑，“咱們辦公室，還缺一個正式助理，是吧。”

    聽到李志峰提起“正式助理”，三個女人臉上同時一驚，不約而同地站直了身子，挺起了胸脯。

    “在我眼裡啊，你們幾個都是很優秀的職場女性，不僅長得漂亮，身材又好，工作能力也是很不錯的，真是很難得啊。”   李志峰毫不吝嗇地誇獎，眼睛從她們身上掃過。隨之話鋒一轉，“不過呢，正式助理的位置只有一個，倒底要給誰呢？我很糾結啊。”

    三名女助理都露出一副急切地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可又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閉上了嘴，轉而又看向李志峰。

    感受到女人們炙熱而又迫切的目光，李志峰笑著開了口：“我想來想去，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能夠儘量公平公正地對待你們每一個人，讓你們憑藉自己的本事來競爭這個職位。”

    “組長您請說，不管您最後決定讓誰當正式助理，我們都會繼續努力幹好工作的。”   秦燕霞率先表態，明媚的笑容裡充滿了期待和幹勁。

    “那好吧。”   李志峰點了點頭，“你們學狗叫讓我聽聽，誰學得最像這個位置就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