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绸绕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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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继位,根基不稳,方应看为我殚精竭虑,看上去憔悴不少。之前数月积下的奏折多如雪花,我每夜批阅,细心斟酌,然而最后……权臣当政,哪会将我的想法彻底执行呢? 那些臣子,多数仍然是不服我的。若非方应看是蔡京义子,而蔡京在朝中积威甚重,怕是他们立即就反了我。 形势至此……蔡京……不能动。方应看之所以能推我上位,是借了蔡京的东风。此时蔡京倒台,方应看如今威势根本压不住,恐怕还会成了靶子。 徐徐图之……戒骄戒躁…… 蔡京此人,是个投机分子。之前皇帝偏爱新党,他立马支持新党政策。若皇帝偏爱旧党,他也能立刻改换嘴脸。他是一个为了权势而不择手段的人,根本不将家国大事放心里,变法如儿戏。既然暂时不能除掉他……那就得好好发挥他的作用…… 翌日,我大致完成奏折,就私服出访,参加了蔡府的周岁宴。 蔡京小孙刚满周岁,半朝的达官显贵都来庆贺。马车刚停下蔡府外,我还未下车,就听得方应看的声音:“叶公子也造访蔡府?” 他知我不想大张旗鼓,用的我过去的名字。 我道:“正是。” 门帘被下人掀起,我出了马车,就见方应看在下面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踩着小凳下车。 龙涎香刚扑鼻而来,他的手就离开了我的掌心。 做了皇帝就是麻烦。换做以前……哪还有那么多顾忌?可想到这个位置能让我更好地帮方应看,我又忍了下来。 随方应看一同入了蔡府,方应看总退后我几步,让我心里更加烦躁。好在很快到了厅堂,众人行礼入座,总算免去了麻烦。 蔡京等人奉我入上位,我也不推脱。坐下来,又见方应看在蔡京身旁做事,心里更是涩得慌。上一世,我虽知方应看能屈能伸,但所接触的更多是方应看风光的一面,看到的是他的华贵矜傲。如今……时光流转,我亲眼看着他以侯爷身份为义父蔡京鞍前马后,招人待客,所见尽是他忍辱负重的一面。 他还是将他的付出说得太云淡风轻了。扶我上位,所需的人脉、谋算、铺垫哪里是一个简单三年可以概括的?他一定付出良多。 下人奉上茶点,蔡京在一旁用华丽的语言将小小的糕点吹上了天,我每样都吃了一点点,却记着米公公的叮嘱,不拿多,也不做评价。 蔡京见吃食不能讨我欢心,也就不继续说了。很快,蔡京小孙子被抱到厅堂里,过了一遍除秽礼,就要开始抓周了。 小胖子被抱到桌上,红布上摆了印章,算盘,书,剑,弓,笔,胭脂,珠贝,绶带,翡翠,点心,匠锁等等。只见小胖子先是呆了一会,而后爬起来,在红布上好奇地看,抓起了匠锁玩。 匠锁属于玩具,蔡京脸上有些不好看。 蔡京之子忙挽回:“皓儿以后必有大福,乐享人间,潇洒快活啊!” 其他宾客忙跟着祝福起来。 “匠锁虽小,源于鲁公,含义深远。”我道,“楚人与越人舟战于江,鲁公作钩强,退者钩之,进者强之,量其钩强之长,而制为之兵,楚之兵节,越之兵不节,楚人因此大败越人。” “如此良工巧匠正是我大宋所缺人才,小家伙既有天分,蔡公可得多加栽培。” 事实上,一个抓周宴并不能说明什么天资。我不过借着这样的场合,表明了我的态度,我的偏好罢了。 “是极是极,老臣……定不负所托!”蔡京得了我的话,似是受了无上荣光一般。 抓周宴之后,就是午膳。蔡京早设下宴席,此时邀请宾朋入座。端上来的菜品尽是些大鱼大rou,虽做工不差,但并非我所爱,分毫比不得上次方应看生辰宴的菜品。还是方应看懂得我喜好啊。 我随意吃了点,没什么胃口,底下臣子看上去也有些拘束,我便托辞先行一步。 方应看又来送我,扶我上马车。 入车时,我故意拉住他的手:“我去侯府等你。” “……好。” 我松开手,门帘垂下,挡去他的面容。 哎……怎么整得跟偷情似的。 马车先向皇宫去,而后再在一处隐秘的转角停下。这屋子是方应看的私产,我进了院子,换乘轿子,从正门出,向神通侯府去。 神通侯府里迎接的是彭尖。 他也向我行礼,被我拦住。 “在神通侯府,我只是叶公子。不必对我行礼。”我道。 “这……” “你帮方应看把我撺掇上去的旧账,我还没翻呢。如今……还要专门气我?” “不敢不敢。”彭尖忙道。 “可有我的屋子?”我迫不及待想释放本性了。 “侯爷说……叶公子直接去他屋子里就好了。”彭尖道。 “嗯……我要沐浴。” “啊?”彭尖一愣,“马上准备!” 见彭尖那惊讶的样子,我才忽而想起来,在他们印象里,我和侯爷……还没那么亲密。 不过他们迟早会发现的,就让彭尖先消化消化吧? 洗了澡,趴在方应看的床上,我才感到一种彻底的轻松自在。我闻着床上的龙涎香,心里多日的空虚感一下就被填满了。 方应看好一会才回到府中。他还未进屋,一身酒气就先飘过来了。他本身酒量就不错,上辈子那时候,也没人敢给他灌酒……我倒是第一次见他喝那么多酒的样子。 他看上去……和清醒时很不一样。不是说仪容仪表——事实上,他连脸都没红——而是说,他的眼神。清醒时,他的眉眼总给人一种锐利感,而现在,他似乎有些醉了,他的眼神像蒙了一层轻雾,带着几分柔情。 他看上去醉了,那他醉了吗? 我躺在床上,等他的反应。 方应看的每一步仍然很稳,就跟没事一样,直直走到床边,挑眉,坐下:“寂寞了,等我?” 他没醉? “皇宫里,距离你太远了,我当然寂寞。”我道,“你把我送上那个位置,自己又住得那么远……岂不是故意冷落我?” “那……我就让彭尖挖一条暗道,从我的床,通向你的……龙床。”方应看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龙涎香的味道与琼浆玉液的味道混合一起,让我的脑袋有些迟钝。 “彭尖……做得到吗?” “做不到……他也得给我做到。” 好吧,方应看醉了,净说些胡话。 我的手摸上方应看的面庞:“你也有醉的一天?” “醉?是……我醉了。”方应看笑了一声,“你那么醉人……我肯定醉。” 明明心意相知那么久,被调戏了那么多次,可我还是……改不了害羞。我的脸已经guntangguntang了。 心跳在加速。 “方……方应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双手环上他的腰际,取下他的腰带,随手丢在地上。 “阿鸿……你回来了……”他一手支在我脸侧,另一手探入我里衣衣襟撩开,露出我的肩膀——那里有一个淡淡的牙印,是他这辈子前几个月刚咬的。 他低下头舔舐那牙印,忽而在我颈侧深深吸了一气:“你沐浴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我胸膛,带来酥麻之意。 “嗯……”我的回应哑极了,“我想你。” “太小声了,再说一遍。” “方应看……我想你……”我移开目光,微微大声了点,但还是有些发颤。 “我还想听……” 我握紧了拳头,憋红脸,抱住他的背,抬起身来亲吻他的唇。 我亲得毫无章法,他很快反客为主,拥住我深吻。他进攻得太猛烈,我丢城弃甲,很快整个领域都被他占有了,他肆意在里面掠夺,标记,支配…… 气息彻底凌乱,我被他压在身下,丝毫反抗不得。直到嘴唇都被亲痛了,他才放过我。 怎么不继续了? “阿鸿……我醉了。”方应看猛地倒在我身边,“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我微微起身,趴在他的怀里。他闭着眼,但他的手臂却紧紧搂住我的腰。 “其实……我是在药王谷之后,才做这个决定。” “什么?”我有些茫然。 “拥你为帝。”方应看道。 “那日进京,我一直想着……该如何面对你。我本想远远见你一面,默默保护你,再也不将你牵扯进来。但真正看到你出现,我就忍不住,想给你留一个好印象,让你认识我,将你留在我身边。” “赵楷亲蔡,赵枢亲傅。我本想借立帝之事一举解决蔡京和傅宗书,保护赵桓继位,但他实在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君主。第一世,将领在前抗战,他仍对金屈辱求和,简直寒了天下兵士的心。我很犹豫,是否还要在他身上赌一回。” “可你不一样……上辈子,你在京中为我牵制时就展现了你的胆量,对辽岁币说不给就不给……在军中,你也展现了你的杀伐果断,当杀则杀,从不妇人之仁。不仅如此……你还很有自己的洞察。我们在药王谷的日子里,我时时为你的想法惊叹。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比起他人,我的阿鸿更值得我的效忠。” 听到效忠二字,我有些……不自在的羞涩。 “你不是说……我很笨?”我问道。 “哈,你那是对我笨。你对其他人,一直很聪明。”方应看低声道。 “……我会努力的……虽然还有很多不会……但我会保护好你,与你一同开创大宋又一盛世。”我道。 “可我现在又有些心疼。”方应看道,“感觉你瘦了,吃东西也拘束起来……感觉,你不开心。” 我一时无言。 的确……自从当了皇帝,就没了之前做少侠的潇洒。 “你曾质问我,为何不征求你的意见。那时候我说,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你便退让了,顺从我了……那时候,其实是我绑架了你,用我的苦痛,用你的感情。”方应看道,“我不是一个好人,但我想对你好点……可我又的确是个自私的人,忍不住将你捆在我身边……你甚至因此不快乐……” “阿鸿……你会不会,对我日久生恨?”他睁开眼,望向我。 我摇摇头:“不会。我能够帮你……我反而很开心。” 方应看微微一笑,摇摇头:“若真有那一日……那你就报复我,都是我应得的。” 方应看果真醉了。过去的他……绝不会如此多愁善感。 “那日……我的确有些生气……但知道你需要我……我就什么也不气了,相反……我恨不得多帮帮你。”我道,“不过……你那么愧疚,那我就报复你一下,好让你心里安心。” “你想怎么报复?”方应看问我。 “上次你用红绸绑我……这次……我要绑你。”我红着脸道。 方应看沉默了片刻,有些疑惑:“既是绑我……你那么害羞做什么……脸红得跟小桃子似的。” 我努力壮大自己的声势:“我是激动!” 方应看轻笑,又拖长语调:“官家当真想好了……要用红绸罚臣?定了……可不能再换了……官家不想想其他有趣的?” 方应看故意换称谓惹我羞! “朕决定了,就用红绸把方爱卿绑起来好好教训一顿!”我色厉内荏,脸都烧糊了。 方应看朗笑:“好,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