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贞cao保卫战

    各自收起武器，巫切往离辛守稍远的地方挪了一步。

    抬眼远眺，城轨正在后面的通天大厦之间穿梭，窗户变成散落的星点，照在城轨上，像一条闪烁鳞片的蛇，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游到这里。游戏里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让人难以把握边界。

    被玩家攻击会死，从高处摔落会死，被城轨撞到也会死。

    半晌，巫切仍旧保持警惕地盯着辛守，不说话。

    铁链从袖口缩回，匕首藏入小臂，防护服像融化一样从皮肤上褪去一部分，露出肌肤的颜色。辛守弯唇：“不谢谢我？”

    “你来干什么？”比起对付那个精灵，眼前人才值得他打起十二分警惕。巫切的双臂虽然垂在身侧，手指却依旧紧紧扣着枪，随时准备进战的状态，肩膀肌rou绷得很紧，让辛守觉得，按下去都是硬的。

    “如果我说纯属路过，你信吗？”她摊开双手。

    巫切迟疑了。

    不过一秒，手腕转了转，将枪举起，对准她的胸口。

    不信。

    坏女人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能信。

    巫切的忌惮并不出乎辛守的预料，被这样用枪指着也不恼，持续微笑。

    尽管在她眼里这是一个善良的、纯洁的、不带一丝多余意味的、足以令人卸下防备的笑，在巫切眼里却充满狡黠、欺诈还有——勾引。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她向前轻轻挪了一步，声音掺入少许蛊惑。

    你想对我做的事情那可多了去了，巫切打开保险栓，警告她止步。

    不怪他会如此草木皆兵，谁让眼前的女人是个魅魔。

    巫切和辛守首次相遇，她就想睡他。以后的每次狭路相逢，她都带着同样的目的。

    游戏里有饱食度的设定，每个人都需要进食。饱食度过低会影响人物属性和技能使用，低到一定程度甚至会饿死。魅魔则不同，他们不需要吃饭。

    以情爱为祭品，以欲望为养料。

    交欢的对象越强，饱食度恢复的数值也就越高，而巫切，是养料中十分美味的那一类。

    那日辛守刚刚结束酣战，扭头看到奄奄一息的他。

    青灰色头发沾染泥土，衣服划开的痕迹像利爪所伤。大概不是和人对战造成的，他可能刚刚单挑完地图上某些高阶怪物。他躺在那里，有些破碎的美感，近乎完美无瑕的脸庞和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能量令辛守舔舐嘴唇。

    她认识巫切。

    猎人小馆的墙上高调地展示着他的照片。

    巫切的社交关系简单，常年独来独往，睡了他不会引起太多纠葛，也不必担心大规模打击报复。作为食物，她实在找不出拒绝巫切的理由。

    辛守半蹲到巫切身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跟随呼吸起伏的胸脯停在他的面前，难以忽视的距离。

    目光汇集时刻，巫切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目的。游戏里魅魔很少，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在如此虚弱的时候遇到，更没想到这个对手这样强大。

    “嗨。”辛守打了声招呼，试图解他的裤子，他抓住地上一把土，扬到她眼中，奋起反击。

    两人打作一团。

    *

    不过那次辛守没能得手，巫切虽然身负重伤，但跑得很快。

    他绝不可能让她得手。

    越是得不到，就越惦记。

    后来两人的每次偶遇，他似乎总能从她眼里看到那股欲望，这次也不例外。

    脸上划伤的口子久久不能愈合，一道纤弱的血珠顺着开口处淌下，巫切没有擦，平白给这个夜色增添了几分鬼魅。

    辛守看他的反应，表情像是遭到极大误解一样的受伤，捧起胸口：“这么不信任我啊……”

    那就不能辜负他了。

    话音刚落，辛守骤然腾空。

    果然。

    巫切就知道他们不会是偶遇这么简单。

    他向后逃避，同时打出子弹，辛守轻松躲开，向前穷追。

    速度不够快，城市光点映在眸中的须臾，他被她忽然近身，单掌拍到轨道的支架，右手脱力，枪飞到半空。随后匕首显刃，挑开他的衣襟。

    胸口漏了出来。

    巫切扬手阻止她下一步动作，翻腕蹬腿，将其反压，手臂高举，话语里浮现恼怒：“你……”

    辛守屈膝抬腿，击向他的胯间弱点。不太用力，毕竟撞坏就没办法用了。

    巫切反应很快，后撤躲避这场偷袭，借着支架倾斜的角度跳到半空接住自己的枪，然后用力扭腰，向斜后方射击。

    两团红色的光在漆黑中交缠又分开，周围没有其他玩家，他们的招式丝毫不带收敛。

    城轨马上就要开过来了。

    他们先后从轨道跃下，落到更为宽敞的地面，同时还不忘用技能砸向对方。

    街边的霓虹招牌陆续破碎，断开的电线闪烁噼里啪啦的火花。NPC们尖叫着抱头鼠窜，三道激光顺着辛守滚过的路径爆破，将地面崩出一串细坑。

    如果她刚才躲得慢一秒，全身皮肤就会被高温灼烧至溃烂，不死也会重伤。

    她抬腿刹住，不甘示弱，抽出匕首继续反扑。

    刀刃发凉，现实世界中，用冷兵器对待高科技热武器自然毫无胜算，但这是游戏。

    匕首表面被辛守附上一团白色的光，辛守催动体内念力，尖锐刀气带动周围空气，形成一道rou眼不可见的风刃。地皮被整个掀起，在空气中碎成粉末，打横向巫切划去。

    他虽及时闪开，衣服仍被碎石悉数撕裂，露出藏在里面的肌rou，头发吹得凌乱。

    黄土浮现，反倒为他增添战力，在辛守吹口哨调戏之际，巫切凝起一团，让其变成利箭的形态，直射向她。

    想睡他是么？

    巫切切换形态，一头青灰色毛发的成年狼张开獠牙，冲辛守猛扑。

    看你如何下手。

    吼声中，巫切挥爪拍到辛守的肩膀，一人一狼在地面扭滚数圈。

    即将停下来之时，她抬腿反绞，利用腿部力量将狼头整个按在地上。大脑将地面砸出坑，巫切眼冒金星，催动地底，向上冒出尖锐土刺。

    辛守躲避，松开禁锢他的力量，再度拉开距离。

    剧烈呼吸的两人保持随时开战的姿势，互相对视。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无比刺眼，两个绿色的光点透露肃杀的气氛，颧骨的那道血痕已经滑到下巴，将灰狼的毛发打湿成绺。

    辛守接着发难，链条缠绕他的左前爪，匕首在回旋间嵌入皮肤，鲜血崩溅。随后反手拉扯，将整匹狼向前带了几米，刀刃也越来越深，快要割到骨头。

    巫切强忍疼痛，地底陆陆续续地钻出土刺，在持续不断的精准打击下，链条分段断裂。

    惯性令辛守向后跌倒，巫切蹬腿挥爪。

    两道影子再度重叠，随着嘶吼，尖利的狼爪狠狠贯穿辛守的肩胛骨，几滴血液溅射到他的眼边，视线染上猩红。他们在地上滑出数米之远，血条都已减半。

    铁锈的腥味在鼻腔蔓延，狼血似乎比人血灼热，滴在辛守的皮肤，产生清晰的燃烧感。

    她的匕首还在他的腿上，而那只腿正狠狠地压住她的肩膀，互相钳制。

    辛守还要反抗，另一只爪子毫不客气地碾住她的脖子。

    他们鲜少有机会与实力接近的敌人正面开战，这场打斗不算久，双方都已筋疲力尽。

    “还不停手？”灰狼的脖子压下来，它的呼气疲惫且紊乱，带着rou食动物独有的血气，“现在的我可是一匹狼。”

    游戏里的高手不多，两败俱伤对他们没有好处，巫切无心恋战，想借此将她击退。

    喉咙被锁，发声困难。辛守却亮起不知真假的笑，抬起右手轻抚灰狼脸上的伤痕，舔舔唇角裂口：“人兽啊……真刺激，我更喜欢了。”

    ……

    “？？？”

    原本幽深的狼眼变得无比惊骇。

    趁他发懵，辛守双手稳住狼爪，从肩膀上狠心拔出，疼痛让她的大脑在刹那间一片空白，表情变得扭曲，匕首握回手里。

    三观受到猛烈冲击的狼人不顾前爪疼痛，向后猛退，恢复人形，身体奇怪地胀红。

    瞳仁对她上下扫射两遍，嘴唇一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远处跳走。

    速度快得，辛守都没反应过来。

    “诶……”她对那背影喊。

    狼人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样，消失在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