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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告诉陆敏。小知道也看出陆敏不待见李越,就在给陆敏上茶时把胶囊化了,见陆敏喝了茶,也没有告诉陆敏是李越给了药。陆敏在外不喜和人同睡,自己住一个单间,小知道等仆人住了一间,赵宇等都挤在一间房中。陆敏骑了一天马,又疼又累,吃了药就睡熟了。夜深人静,李越躺在床上仔细听了同屋赵宇和叶铭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好久,才悄悄起来,他身边阿卓正睡得浑身是汗。李越把枕头放在阿卓身边,带着睡前就藏在身边的治疗仪,偷偷摸摸地下床出了房门。月才半圆,可满天繁星。李越摸到了早就记牢的陆敏门前,轻推门,发现里面拴上了。就去窗户处,还好,有半扇窗户开着。他悄悄推开窗户,爬进了屋。上次给姜才治伤,他的确是紧张得流汗,可这次,紧张之外还夹杂了别的,他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是让他心跳得慌手脚发软的东西。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陆敏床前,站在蚊帐前,忽然希望这一瞬间能成永远,就这样在黑夜里伫立在陆敏的床前,而陆敏酣然在梦中。李越撩开帐子,觉得古代的采花大盗肯定就是为了追求这片刻间蕴藏的狂喜才从事这么惊险的职业。陆敏只穿了件半身的白色单衣,拦腰盖着一床薄被,他的头发半散,月光下,他的面容恬静秀美,象牙般皎然生辉。李越有点儿不敢看他,打开治疗仪,开始扫描。鉴于他扫描的部位,李越扫描得十分痛苦,几次觉得要中风昏过去。等到扫描完毕,李越估计自己出了有半桶汗。李越几乎虚脱般摸回自己住的四人房间,一开门,就吓得差点坐地上:叶铭跨马横刀地挺坐在门边的阴影里,一只脚踩着一个小竹凳。李越恨声道:“干吗呢你?!”他今夜受得惊吓还少吗?叶铭也不站起来,低声说:“他让等着的,说你万一失了手,被当成贼抓个正着,我可去救你一把。”呵,就这么“他”上了。李越脸红,气道:“谁用得着他救?能怎么救?!和他们打架吗?你少管!”叶铭说:“就说你有梦游症,小的时候掉井里了,喝多了凉水。”李越冷森森地看叶铭:“梦游症是赵宇说的,掉井里了是不是你的主意?”叶铭点头,站起来,说道:“你觉得哪个更可信?我觉得我的说法比他的好。要不,你失手一次,我们试试?”李越一把推开叶铭,说道:“你和他真是一丘之貉!”看到赵宇暗无声息的床帐,小声问:“他什么时候说的?!”叶铭回答:“晚饭前你去给小知道药囊,连带探问陆小官人住宿的时候。”李越咬牙,赵宇早就知道了,真不够朋友。(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蒙蔽了赵宇。)李越带了气儿问:“他干吗不等着帮我?”叶铭说道:“他说他脸皮比城墙薄了太多。”李越气得要去掀赵宇的帐子:“我觉得不是,让我掐掐他的脸!”叶铭拦住他,低声道:“他在潭州累到了,莫要惊他睡眠。”李越侧脸看叶铭,极小声阴险地说:“我若在他身边,他睡得更好。”我们可是同吃同住的人。叶铭对着李越一笑,笑容在朦胧的夜色下都英俊得晃眼,李越皱眉,叶铭慢声说道:“我和陆小官人常讨论兵法军事。”李越叹气道:“没一个省心的,人人都这么聪明干吗?”叶铭转身往自己床铺走,说道:“不是别人聪明,是你太笨。”李越追着他低声说,“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笨了?”这个人能把赵宇逼得爆棚,也许有办法。叶铭头也不回:“他告诉你了,你也做不到。”李越回想:“他告诉我什么了?!”叶铭拉开帐子:“他告诉你别看陆小官人。”李越懊恼:“你竟然也听得懂我们说话?!”叶铭在帐子里说:“放心,我会装听不懂的。”李越走向自己的床,不看陆敏,他也试过,可真不容易,他叹道:“那实在太难了……怎么这么难啊……”赵宇翻了个身,在黑暗里说:“大半夜的,你别自己在这儿叫,要是这么抱着他大腿哭,也许行。”李越急着问:“真的真的?”赵宇嗯了一声,“当然,再伪装成是阿卓,他肯定收你当儿子。”陆敏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个非常快乐的美梦,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昨天下马时双腿疼成那样,怎么睡了一觉就完全好了呢?想起昨天李越像猴子一样在马上翻腾,陆敏就生出无端恼怒,恨自己怎么在这么个粗俗无赖的家伙面前出丑。但赵宇持意要他学骑马,他也不愿服软放弃。况且世事渐乱,自己还要从宜兴再返回潭州,往来千百里,能骑马总是件好事。他用布缠紧了大腿,再上马,也就不像前日那样无力,反看李越,倒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天都在马上垂头丧气。六天后陆敏终于能适应马上的奔波了,赵宇加快了速度,可到了宜兴时还是进入了七月,他们在路上用了近二十天。李越终于能在马上站立了,双臂平展,像只大鸟,让他非常得意。当然他的下一个主攻方向是倒立,这个动作,他还没来得及掌握百分之一。一路上,赵宇和陆敏经常坐在一起聊天谈论,每每叶铭都会强行介入,无论赵宇把他遣派多远,他都能在短时间内回来,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他们旁边,时常插嘴,引得赵宇总用犀利言语批判他,无论多么辛辣刻薄,他都能泰然处之。陆敏觉得过意不去,就总是笑着,温和地与叶铭说话。但这种好教养李越就摊不上,陆敏哪怕正谈得兴起,一脸盎然兴奋,若见到李越晃到了面前,就立马变得疏淡,说好听是礼貌,说不好听那就是厌弃。李越再迟钝,这个眼色还是有的,他没有叶铭那么强大的气场,在他们的谈话中也无话可说,只好避开。后来也不往那里凑了,每天只与小知道和阿卓作伴玩耍,和个泥,扎个柳条圈,做个小竹笼子之类的。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玩了,常常要抬头寻找陆敏的身影,时不常看一眼。陆敏每每在余光里看见这个李越在不远处边玩边探头探脑地窥视自己,就怒从心起,可表面并不露出来,只等下次真跟李越碰上了,给他更冷的脸子。☆、第34章一入宜兴,就感到与上次来时不同。街上多了好多乞丐,还有许多拖家带口的旅人。宜兴靠太湖,许多人会从这里坐船,绕过已被元军围困的常州地区向南。他们进了城就分开了两路,陆敏带着小知道和仆人去见他的叔父,赵宇等人要去见孙小官人。大家约好晚上去陆府聚餐,就暂且道别。正往孙小官人家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