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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书信,准备专心应试……林林总总的事情累积,秦画晴忙起来便忘了时间。这日她正伏案想着成衣铺的款式,手握着毛笔,半天却画不出一道。窗外吹进一阵冷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才惊觉入了深秋。锦玉取来青蓝绣百鸟的织金披风,给秦画晴披上,随即走到窗边,看了眼外前纷纷扬扬的梧桐枯叶,将窗户关严。“小姐,夫人明日去给裕国夫人贺寿,备的礼可不轻,听说有嵌宝石连纹金盒和定窑釦银白磁盘呢。”秦画晴握笔的手微微一顿,讶异道:“那可是母亲珍藏了好多年的东西,怎舍得送人了?”锦玉走来,给她将斟杯热腾腾花茶,笑道:“小姐,冬月初七你就及笄啦,正宾便是裕国夫人,赞者请的她长女虹玉县主,夫人能不讨好吗?”“诶?冬月初七?”秦画晴偏头,惊道,“岂不是还有两月我便要行及笄礼了?”——————————————————大元朝女子及笄后便可议亲嫁做人妇,及笄仪式或简或繁。上一世秦画晴家请的也是裕国夫人,因此她并不惊讶。只是那时候刚过及笄礼,便定下了和永乐侯世子的婚事,而这辈子,不知母亲会给她指定什么人家。想到嫁人,秦画晴没由来一阵烦闷。当初那种困在侯府的糟糕感觉,哪怕重活到现在,她也不能忘怀。刚开始,的确和世子甜蜜了一段时间,可这时间短暂的让人记都记不住。她只知道,没两月世子便收了她身边的红碗做通房,再没半月,又收了府上别的丫鬟,日日恩宠不歇,她就连见世子一面,都难入登天。以泪洗面,就是常事。后来,她听说,男子都是这般。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再去收一堆各色莺莺燕燕,正妻要容忍,要包容,要鼓励小妾们替夫君传宗接代……但谁能容忍无数女人去瓜分自己的男人呢,本来就没有宠爱,还要无数人来争。她还不如不要。以前懵懂无知便也就罢了,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打算,一切都要为了家人努力。永乐候世子……她是再也不想与其有瓜葛,就连这京城里的贵族公子,她也一个不要。若非要嫁人,对方是什么身份不要紧,只要像父亲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便足够了……秦画晴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她画好图纸,便和锦玉一道前往成衣铺,和罗管事简略商谈几句,又询问通州、崇州二地的分铺盈利,收益颇为可观,一切倒都在预料之中。秦画晴转道去了小雅食肆,新来厨子是杭州人,擅长精致甜点,秦画晴在厨房看他做梅花糕看出了神,十分欢喜,便也跟着学了几招。回到府里,她便亲自下厨,练习了几天,总算做出几碟梅花糕,拿去给张氏、秦良甫各尝了尝,都夸不错。明秀院中,秦画晴托腮望着桌上淡粉色的糕点,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锦玉捧来几份蜜饯,放在桌上,道:“小姐,你这梅花糕连朱师傅都说做的不错呢。”不知秦画晴这几天怎么犟起来,致力于做糕点,特别是这梅花糕,非得做出和朱师傅一个味道。“真的好吃吗?”秦画晴指尖捏起一块,仔细端详。锦玉笑道:“老爷夫人都说好吃,他们怎会骗你呢。”她也是疑惑,问,“小姐,你从前不爱吃甜食糕点的,怎地最近研究起这梅花糕了?”秦画晴目光一凝,要她怎么给锦玉解释,自己当初看见魏大人书案上放着一碟梅花糕,便想着学来做给他尝尝。“不过突然有些感兴趣罢了。”秦画晴搪塞道。她偏过头,看天色尚早,又去厨房做了几碟新鲜的梅花糕,边儿上撒着几朵刚摘的桂花,用朱漆的食盒装了两盒,也没叫随从婆子跟着,主仆二人从后门溜出去,雇了辆马车,匆匆前往城郊。锦玉再傻也回过味儿了,她掩嘴惊讶道:“小姐,你是要去找魏大人?”秦画晴被她揭穿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可转念一想自己是去还恩的,便也不窘了。她“嗯”了一声,定然道:“魏大人于秦家有恩,前些日子我忙不过来,无法登门致谢,今日得空,怎么也得来一趟。”锦玉也清楚,她低声道:“可老爷夫人不许小姐你去啊。”“锦玉。”秦画晴板起脸,故作严肃,“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锦玉暗自咋舌,只道小姐胆子是一天比一天大了。***二人至魏府门前,秦画晴熟门熟路的上前敲门,喊道:“徐伯!”不多时,穿着长衫褂子的徐伯便打开大门,瞧得秦画晴,大喜道:“秦姑娘,你可好些时日没有来啦,快快请进。”锦玉提了其中一盒梅花糕,笑嘻嘻道:“小姐,我去找凤婶说会儿话。”凤婶便是那夜和锦玉同住一屋的浣衣妇人,没想到锦玉还跟她有了交情。秦画晴笑道,“去吧。”待锦玉离开,秦画晴才问徐伯:“魏大人还未回来吗?”徐伯叹了口气,说:“这段时间各地复审的案子太多,囚犯服罪文书摞得比山还高,大人天不亮上朝,在衙门待到深夜才归,人都清瘦了几圈。秦姑娘,你今日怕是等不到他,不如改日再来?”秦画晴听到这话表情一呆,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却见不到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精致的食盒,秦画晴难以掩饰眸中的失落。她和徐伯闲聊,却心不在焉,徐伯见她不时朝门口张望,暗暗好笑。不死心的等半个时辰,阴沉沉的天气突然飘落秋雨,秦画晴站在檐下,伸手去接雨滴,指尖一片冰冰凉凉。锦玉回来,便催促秦画晴回府。秦画晴看了眼大门口,叹气道:“还好雨势不大,徐伯,那……我改日再来拜访。”徐伯去屋里拿了伞出来,递给她道:“秦姑娘,你若看见大人,也替老奴劝慰一二,政务再繁忙,也要将息自己身体啊。”秦画晴“嗯”了一声,轻轻颔首。锦玉给秦画晴撑开伞,往门口走去,见她手指绕着腰间羊脂玉的五彩流苏,眉间一抹戚戚焉的神色,不由安慰道:“今日天公不美,小姐你下次再来拜访便是,莫因此不愉。”秦画晴长哎一声,低下头嘟哝:“梅花糕不趁热吃味道就不好了。”刚准备下台阶,身侧的锦玉撑伞的手突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