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搜书 - 耽美小说 - 不正当关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冲他咧了咧嘴,然后嘴角下弯,做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哭脸。严俨忍俊不禁,先让阿三带着豆芽mama去洗头,而后对豆芽指了指门边的圆凳,示意他坐下:“作业写完了?”

“怎么可能?”见唠叨的母亲不在,小孩子立刻放松下来,对着严俨大倒苦水,“我这几天一直在补课。数学、语文、英语、物理……他们还给我报了一个作文班、一个剑桥英语班,晚上奥数班也要上课。难得放一个假,有意思吗?”

严俨咂舌:“这么辛苦?”

豆芽岔开两腿坐在椅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没办法,这就是我的人生。”

“先考重点高中,然后名牌大学。他们说,如果考不了国内的,就出钱把我送出去读国外的。反正就是不停地考,考到把我烤死为止。”小孩子目光甚沧桑,神色甚凄凉,怆然仰天长叹,“我的人生就是一条由考卷和作业组成的不、归、路。”老气横秋的口气衬着一张爆着青春痘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严俨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没事别和魏迟学,学不了好。”

豆芽孩子气地吐吐舌头,“嘿嘿”地笑。眼角边一丝小小的jian猾像极了隔壁那个谁。

严俨忍不住在他脸上拧了一下:“好好在这儿坐着,别捣乱。”

陆陆续续又有客来,狭小的店堂里一时人满为患,连转身都显得拥挤。严俨顾着这边的烫发器又去忙那边的护理,尖尾梳和长柄剪几乎脱不开手。忙碌中偶尔回头,余光瞥见玻璃门下的豆芽。他还在那儿百无聊赖地坐着剥手指甲,时而不安分地这边扭扭手腕那边歪歪头,看到有人低头看手机,就显出一副很眼馋的表情。趁母亲不注意,他还会小心地透过玻璃门往隔壁的小店张望两眼,看到有人进出,倦意深重的双眸中便渗出几许艳羡。

严俨无声地摇摇头,挤过人群,伸手拍他的肩:“喂。”

“嗯?”豆芽困惑地抬头。

严俨却不正眼看他,站到他身边的货架前,举头状似搜寻:“等吹完头发,你妈会跟老板娘上楼去做美容。大概一个多小时。”

豆芽仰着脸半张开嘴,傻乎乎的表情隐隐让严俨想起某人耍贱时那种犹不自知的无辜神态。探手又在他鼻尖上刮了一把,严俨随手抓起一瓶护发素走开了。

店里闹哄哄的,陈奕迅一声声“好男人不好做是不是整个社会的错”的低沉歌声淹没在吹风机的“嗡嗡”声和人们高谈阔论的笑语欢声里。严俨埋头专心致志地打理各色发丝,洗、剪、吹、烫、染……日复一日地重复,闭起双眼都能有条不紊地cao作。

木质的楼梯被高高低低的鞋跟踩得“笃笃”响,容光焕发的豆芽mama贵妇般款款而下。严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小豆芽很乖地坐在玻璃门下无所事事地剥指甲。

结帐的时候,豆芽mama语气很轻松,甚至问起儿子,是不是要去附近的速食店喝个下午茶。严俨听了,微微抿起嘴。如来时一样,豆芽抬起眼,飞快地冲他咧了嘴,小眼睛一眨一眨,眼梢处的小小jian猾越显熟稔。

豆芽mama率先走出去,严俨殷勤地为她扶住店门。手中忽然一紧,严俨低头,豆芽神秘地冲他笑:“魏哥要我告诉你,忙的时候,也别忘了轻松一下。”

说完,他就快走两步,乖乖地跟到了母亲身边。

严俨摊开手,手掌里静静卧着一粒薄荷糖。倚着门扭头往隔壁看去,那边的店堂里也热热闹闹地围了一群客人,都是生气勃勃的年轻人,或坐着打游戏,或低头自顾自在店里翻看。魏迟站在柜台后被人群罩得连脸都看不见,只有一副嗓子依旧中气十足:“正品,百分之两百是正品!不信,你拿去SONY验货嘛。”

“机子肯定原装,到我店里以后拆都没拆过。放心好了,保证你一个亮点都没有。”

“哎哎,谁跟你说这个薄荷糖是免费吃的?我的糖!不行,关系再好也不给你吃。放下来,吃进去的也都给我吐出来!”

店里已经催得不行,阿三喊“严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严俨把糖含进嘴里,正准备进屋。那边似有感应,黑压压的人群里硬是探出半张贼兮兮的面孔来,黑框眼镜松垮垮地挂着,一笑眼梢边就透出几分狡黠。严俨不由站住脚。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

※※※※※※

进入十月,满城丹桂飘香。居民区里常有人家采了新鲜桂花做桂花糕,浓郁的香气从半合的门窗里幽幽地散出来,诱惑着楼下行人的味蕾。

天气渐凉,一夜小雨过后,街上路人匆匆在一夕之间换了装扮,纷纷穿得厚实起来。严俨觉得这个城市的天气变得越来越奇怪,仿佛没有了春秋雨季的过渡似的,“啪”地一下,冬跳到夏,然后又“啪”地一下,炎炎酷暑变作冽冽寒风。天气变脸变得太快,让迟钝的人太措手不及。于是那个常年穿短袖夹凉拖的谁就“阿嚏、阿嚏”地打起喷嚏来。

好心提醒过他,注意保暖,别把身体不当回事。却换来他的嗤之以鼻:“没事,没事,我一年到头都不用去医院。严俨,你说起这些,跟公园里晨练的老头似的。”

现在换做严俨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诘问:“一年到头不上医院的人,喷嚏打得这么勤,是谁想你了?”

魏老板很丧气地摸摸鼻子:“我知道,反正不会是你。”鼻头通红,眼泛水光,作孽得要死。

严俨想要甩手走人,他低低叫一声:“严俨。”

“嗯?”

魏迟却不说话了。严俨回头,他一个人抖抖索索地,抱着游戏手柄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又是一声:“严俨。”鼻头越发地红,双眼无辜地眨巴眨巴。

然后——

“阿、阿、阿、阿嚏!”响得惊天动地,两眼泪水横飞,魏迟用纸巾擦着鼻子,两手一摊,“这次应该是你在想我,嘿嘿,想得很深情……”

严俨盯着茶几上的罐子,想着该怎么把里头的糖果一粒一粒地塞进他的鼻孔里。

冷冷清清的日子里,理发店的生意跟着天气一起萧条。对街倒喜气洋洋地开出一间小饭馆,震耳的鞭炮声招得四方衔邻纷纷张望。却见里头婀娜地扭出个身形窈窕的女子,虽说看着已不年轻,却保养得当,面容姣好,未开口就显出三分笑。众人说这就是老板娘。

这家铺子几年间已接连换过数位东家,生意似乎都做不长,不出一年半载就齐齐倒闭。都说,这房子的风水不旺财,不知眼前这位能撑到几时。不过眼前这位漂亮的老板娘倒是信心满满,笑容满面地在宾客间往来穿梭着,还不时招呼看热闹的人们进去坐一坐。

这次或许会开下去吧?人们小声猜测着。

理发店没有生意,无所事事的伙计们也挤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