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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更何况,玄虚道长可是我海城奉天观的当代精英弟子,又怎会邪术害人?两位之间,怕是有些误会。”顾惊寒听着容斐复述了他的话,双眼扫向宁云安,果然看见他眉头一蹙,一丝莫名的情绪从他眼底一闪而过,难以捕捉。“既是误会,还是说清得好。”者字笑意盈盈,一副明媚面容却是平白消去了他身上不少戾气。玄虚从柴禾堆上连滚带爬地溜下来,窜到容斐身后,第一次觉着恶名昭着喜怒无常的容少爷简直是道祖化身三清下凡,慈善得不得了。“容少,顾大少呢?没跟你……”玄虚左顾右盼。容斐压根儿没理他,径自道:“既如此,不如找个地方坐坐?这里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他手里枪口转了一圈,从墙后屋旁窥来的探寻的视线顿时都惊悸着缩了回去。宁云安面色微沉,看不出作何想,只一颔首:“去海棠花吧。那里暂时无人打扰。”说罢,便率先转身走了。者字神情一动,当即将手里的火焰掐灭,一个晃身跟了上去,隔着一步距离,不紧不慢地坠在宁云安身后。“跟上。”玄虚被容少爷推了下,不得不跟在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的厉鬼身后。“容少,你怎么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顾大少呢?”玄虚压低了声音,时不时瞄一眼前面的一人一鬼,说道,“这地方邪乎着呢,只有咱俩肯定得折了,还得顾天师罩着点……”容斐没好意思告诉玄虚,顾天师已经先一步折了,眼下连人都不是了。“他有事。”容少爷除了在顾惊寒面前热乎,搁其他人跟前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三个字堵回了玄虚一肚子疑问,又反客为主道:“你来长青山干什么?为什么……哪儿都有你?”最后半句声音又冷又低,勃朗宁敲在掌心,仍残留着些硝烟的气味。容斐意味深长地看了玄虚一眼。玄虚脸色顿时垮了。他在容斐和顾惊寒面前完全没什么形象了,装也不用装了,直接开始丧着脸吐苦水:“我的无量天尊啊,我哪儿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还不是上次的事!”“上次?你是说血墓?”容斐下意识看了旁边装不存在的顾惊寒一眼。顾惊寒眉头微拧,摇了摇头。玄虚似乎没有发现容斐的动作,兀自道:“对,就是那个岐山血墓,不然还能有哪儿?我回观里之后,将事情来龙去脉那么一说,本就以为交了差了,却没想到,师父拿出了一封信。”说到这里,玄虚的步子刻意慢了下来,拉开与前面人的距离,抬手虚掩住嘴。“此事说来诡异。那封信就是我那位卜算血墓之事,被反噬而死的师叔寄出来的。我跟师父去打听过了,寄信的日子竟然是师叔被我安顿下葬后的第七天……”玄虚面色凝重:“那封信里只写了一个地名,就是这里,滦山。”滦山?顾惊寒神色一怔。不是长青山,而是滦山。滦山和岐山,会有什么关系?进入血墓的时间差,死而复活的头七信……“所以你就来了这里?”容斐瞥了眼顾惊寒若有所思的模样,漫不经心道。玄虚点头,长吁短叹:“没想到每回出差办公都是这般流年不利,早知道出门就该让师父给我算一卦……”这声叹息刚落,前面敲门声就响了。原来已是到了海棠花包下的院子。这院子在镇上的位置略有些偏僻。上次顾惊寒和容斐来门都未进,来不及打量。这回走进了细瞧,竟发觉这院子似有几分熟悉。“几位,请。”宁云安道。来开门的仍是上次的中年妇人,包着碎花头巾,用警惕戒备的眼神盯着几人。“宁先生,您怎么穿成这样?怎么……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等看到宁云安时,中年妇人的眼神明显一变,亲近中带着几分惶惑,“这两天镇上都是风言风语,我也不敢出门,都说咱们海棠花是冲撞了……”“没事,秀姨。”宁云安打断中年妇人的话,摆了摆手,“外面的言语且不必理会。这几位是我的客人,麻烦上几杯热茶吧。”“哎……好。”秀姨看了几人一眼,答应着下去了。宁云安则带着几人入了内院。月洞门外摆的尽是些戏班子的棍棒行头,还有些洗了的花花绿绿的戏服,挂在檐下随风而舞。而一门之隔的里面,却只有一棵树,和一张石桌,几个石凳。在看到那棵树的瞬间,者字的脚步便顿住了,抬手语气意味不明地低声道:“你还记得这棵树?”“只是有些像……”宁云安下意识回答,却猛然回神,抿紧了唇,目光冷锐地看向者字,“你试探我?”者字与他对视,不避不让,神情却似悲似喜,隐隐竟有些癫狂,周身本有些收敛的黑气刹那如潮翻涌:“真的是你……云璋!你转世了……你恢复了记忆……你竟然……”宁云安却皱起了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不懂?”者字往前逼近了一步。宁云安避开他的目光,淡淡道:“我只是一个登台的戏子罢了。偶尔会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无关紧要,更不是什么记忆。”“戏子还会穿着道袍捉鬼降妖?”者字讥讽地勾起唇角,“道长当我是傻子,耍着好玩吗?”宁云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两人之间竟一时默然。站在月洞门边看戏的容斐突然感觉手背一凉,偏头就见顾惊寒飘到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背摊开了他的手掌,冰凉的食指如凝寒玉,在他掌心滑过。是一个“走”字。容斐略一皱眉,不明白顾惊寒为何突然不说话了,但他清楚顾惊寒自然有他的道理,便神色一松,语气里带了点倦意,开口道:“两位要是优势,不妨进屋谈。正好忙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宁先生,客房能歇歇吗?”此时去倒茶的秀姨走了进来,将茶水递给宁云安、容斐和玄虚三人,笑道:“有客房,一直都在打扫着,这边的厢房就是,两位可以去歇歇。”宁云安接过秀姨的茶,轻啜了一口,紧绷的神色缓了下来。等秀姨下去,他才从袖中掏出一面小镜子,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就在前两日,我还只是一个普通戏子罢了。只是那日蹊跷入山,戏班子里的人突然撞了邪,我慌乱奔逃,捡到了这件东西,脑子里便凭空多出一些东西。”“像是符箓,像是一些简单的捉鬼拿妖的法门……”宁云安声音一顿,“也有一些其它的,只是看着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