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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阿六是专门负责传递子桓传出来的信息,重要程度属于最高等级,事关重大,因此张子初一直是亲自和他联系的。张子初在纸上写上,消息从北夷传到夏朝,经手人:阿六和张子初。张子初提起笔,接着回忆,他将消息写成密信,汇报给景帝和当朝首辅张阁老。经手人:张子初,军情驿站,陛下,叔父。张子初闭上眼,停顿了一会儿,脑海中整合了一下燕京情报网、叔父和其他一些不知情好友的说法,将事情的经过拼凑出来。张子初在彻底天亮之前,从这间小屋回到了清远城的总兵府,在离开前,他注意把所有有字迹的纸片付诸灰烬,哪怕是随意涂抹的只言片语也投进了烛台。张子初直到眼看着它们连一点点片角都不剩下,谁也不可能从中看出他写了些什么东西之后,才悄悄锁上门离去。这是张子初的谨慎,从不会留下纰漏把柄,将希望寄托于敌人的愚蠢之上。张子初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空,勾唇一笑,这件事情处处透着诡异,但是,他很快就能解开这个谜题了。慕容成泽“啪”的一声,摔下来毛笔,这个假?鹤知章的胡搅蛮缠实在是令他烦不胜烦。慕容成泽身为清远城的总兵,自然是被张子初告知了这个假?鹤知章的事情。但是,由于张子初布置在湖海城的线人还未能成功营救出真?鹤知章,未免打草惊蛇,张子初对慕容成泽再三嘱咐,切莫要露出端倪。所以,慕容成泽看着又来这里打扰他办公的这位鹤大人,心中恼怒不已,却不能让人将他直接抓起来,扔进大牢。这位鹤大人不时拿着一些鸡毛碎皮的小事,就来总兵府说要为民请命,他还自认为将一个吏部公文上写着“正直勤勉”的文官形象体现的淋漓尽致。但是,“鹤知章”有兴趣演戏,慕容成泽却实在不耐烦和鹤知章搅和一些琐碎小事。他听了今日“鹤知章”胡搅蛮缠的内容之后,直接抽出一张纸,写了一份公文。慕容成泽皱起眉头,冷冰冰的说道,“本将已经将鹤大人说的这些事情写成了文书,待会就叫人发在邸报之上,想必隔几日便能传到京中。到时候,请朝中重臣再来定夺。鹤大人对本将的做法可有异议?”“鹤知章”铁青着一张脸,见实在没办法留下来,只得拱手告辞,悻悻然的走了。待他走后,慕容成泽着实是松了一口气,打开书桌的一个暗格,将真正重要的公文取出来阅览。他按捏着眉头,苦恼的想着今晚大概要加班几个时辰,都怪那个“鹤知章”在这里胡搅蛮缠、慕容成泽埋头于公文,忘却了刚刚写下了一份文件完全不认为他写在邸报上的是什么重要事情。不就是淮安县主同情心发作,救了两人,救完发现是北夷的,而且还可以当做重要人质,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多了一个砝码呢。清远城内的百姓大都关心的是战事的成败,毕竟这关乎他们自身的生命财产安全。故而,许如意的救人风波只是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谈过一阵就没影儿了。同时,由于忽而玉的身份特殊性,在慕容成泽站在许如意这一边之后,将领和官员之间也并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异议。所以,哪怕有个人提醒慕容成泽,他也会惊异的想到,这算是什么大事?有提前调度好三军粮草重要吗?有制定攻城计划重要吗?有和北夷间谍斗智斗勇重要吗?对于他一个清远城总兵,如今还兼任了石城总兵的大忙人来说,过了那个新鲜时间点还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那就是吃饱了饭撑得,属于严重失职。但是,在边境就这样的一件小事情,在燕京那也是很值得探讨的大事。邸报传到燕京之后,这些体会不到战争危险的人,找到了他们人生的新目标。即使心中对于收复国土也有着急切的渴望,但是,闲着无聊就喜欢清谈的人也不在少数。即使许如意人还在千里之外,却着实搅动了一时风云,谈论淮安县主成为了燕京的新风尚。他们谈论许如意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以此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而是很认真的引经据典,为这件事情做各种注解。国子监的墨家学馆内,端坐着两个人正在谈论此事。虽然两人衣着简朴,也没有儒家特意强调的高雅气度,和外面田地里干活的普通农民无什么区别,除了他们脑海中渊博的知识,能够使人们将墨家大学者和墨家当代巨子,同普通农民加以区分,你实在是看不出任何分别。谢夫子捋须长叹道,“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一袭粗布黑衣打扮的瘦削老人看着谢夫子,端起桌上的一杯白水,说道,“诚悬,你似乎很推崇她,她当初可是把你气得当堂罚抄书的淘气弟子啊。”谢夫子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美玉藏于山石之间,之前是我看走眼了。唉,别人不知道,巨子,你还不知道吗?我细细想来,这五年来夏朝一日日发生的改变,竟然全都与之相关。”墨家巨子点点头,“确实如此。若说是五年前,我也决计不敢相信我朝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老夫曾经一度以为丢失国土的骂名就要一直留在我辈的身上了。”谢夫子想到此处,也是感慨万千,“是啊,真是世事难测。”墨家巨子端起一杯水,边饮边说,“老夫倒是听闻陛下之前有意为淮安县主做媒,却被她一句“北夷未灭,何以家为”给堵回来了。此乃独属少年之狂啊,我等是没有机会说出这样的话了。”谢夫子捋须点点头,“要我说年轻人,有志气才是好事。如今就少了这样的一股豪迈之气,待老了,岂不是更加畏首畏尾。只是老夫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情。”墨家巨子微微一笑,“你是指她当街阻止石城百姓打杀北夷孩童妇女的事情?”“确是此事。”谢夫子颦起眉头,摇摇头道,“看不懂啊,真是看不懂。这位淮安县主可是师从兵家,怎么会如此行事?”“诚悬,你这话可就偏颇了。入了兵家就不代表非得喜好杀戮,下了战场,兵家的人又与平常人何异?”墨家巨子微微一笑,“更何况,这位县主虽然入了兵家学习兵书,却是一点都不和那些将士们有过多来往,似乎只是为了学习和见识一番兵法之道。奇哉,怪哉!”谢夫子微微颔首,二人喝着白开水,又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