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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是尚且不知道她身份的百里陌,右边又是躲了已经有两年的棘手人物。“公主?”沈嬷嬷还在催促。白泞深吸一口气,在两人即将抬头看见她的那一刻,猛地转身,动作带起雪白裙裾,脚底还有昨日夜里积下的新雪,融成一体般。她声色凉凉。“走,去宫宴!”单独对上谁都不合适。与其这样,不若先去人多的地方再说。她走在前头,脚步带风。左右两道的人同时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却是各有不同。百里陌面露疑惑,但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前面那女子一身衣料皆是上乘,身旁随行的侍卫,宫女都不少,年纪小,不会是宫妃,只可能是皇家千金。只是不知道是公主还是郡主。若是公主的话,整个宫中便只有一位小公主,郡主倒是多了,但最尊贵的也不过那位将军之女,庆阳郡主。卓景同样也看见了白泞,只是他和百里陌不同,一眼就认出那是白泞。躲了他两年,却是没少在外面给他使绊子的丫头。当然,他也没对她多温和就是了,若不是他,恐怕如今‘六爷’这号人物的名声还要来的更加响亮一些。“国师大人,陛下说若是国师大人觉得宫宴吵人,可在此处等陛下。”王德对着卓景的态度可说是异常恭敬了,如今朝堂之中,谁都不如这位国师大人更得势,陛下器重他一身才华,只要卓景为他办事,一些小毛病,陛下甚至都愿意去包容。譬如这位国师不喜人多之地,每次的宫宴都自己一个人躲出去。要是换个心眼小些的帝王,恐怕都要将他给恨到骨子里去了,但偏生怀帝就不,不仅不生气,还一日比一日更器重于他。“去看看也好。”卓景见白泞脚步匆匆的消失在拐角处,眼角一处几分笑意,非善意,如妖似魅般,“许是年纪大了,倒是也喜欢热闹了!”一本正劲的说着瞎话,王德被他这笑惊出一声冷汗,连忙前头带路。国师如今才是好时候,可说是朝中绝无仅有的年轻大臣,还是一品之职。“国师大人!”领着百里陌的大臣显然是见到了卓景,忙不跌的躬身行礼。态度可以说是诚惶诚恐了,这位国师大人可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初露锋芒的年轻后生,他是大怀国师,专为陛下办事,且办的都不是什么好事确是十足十的大事。譬如哪位上品级的官员近日来贪污的厉害,需要抄个家了,那定是国师大人出马,或者说哪个世家意图不轨了,总能被这位国师抓到把柄,轻则送至边疆,重则连夜血洗也不是没有。十万御林大军的军令如今也在卓景手上,怀帝给出一份信任,而他也不负怀帝所托,成了他手上最为锋锐的一把刀。不过身上戾气也是一日比一日重,听闻有时还会在自己家中审查犯人,时时能听见国师府里头传来泣血悲鸣,一日日的,京中竟传出国师是妖物所化,日日在府邸剖人心肝,噬人心血之说。连他府邸旁那些住户都一家家的尽数给搬空了,如今一条街,只有他家一座府邸,可见国师二字名声之响亮。“程大人。”卓景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一转就落在了百里陌身上。这两年他从四品升上一品,和百里家对接的事情早就转给别的人了,倒是没再见过他。百里陌个子高了些,神态倒是比之前好,看来身体调养的不错,脸上是叫人如沐春风一样的笑容,仍旧叫他不喜的很。“见过国师大人。”百里陌规矩的行了一礼,虽他不是官家子弟,但百里家是陛下钦点的皇商,如今商人也不再是贱籍,家财万贯又是为皇家办事的唯人,百里家地位可想而知。“嗯。”卓景不想和他说话,应了一声就走人,晚上的宫宴应当会很有趣。见卓景无视自己,百里陌倒是也不觉得生气。“百里公子,这边请。”程大人见那煞神终于走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继续引着百里陌往宫宴上走。能参加宫宴的商家也唯有百里家而已,这也是怀帝有心再提一提商家地位。卓景赶到宫宴上的时候,已经看见白泞苍白着一张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身旁围了好些个贵女夫人对着她嘘寒问暖。虽不受宠,但公主还是公主,若是能和她打好关系,便有多进宫的机会,要知道,陛下可是足足有五位皇子的。白泞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脸上是温和的笑容,心底早就将卓景和百里陌狠狠骂了一通,见两人都入座了,她慌忙低头,轻咳了几声。声音不大,坐于上位的太后倒是听见了。她正在给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栗夏喂蜜桔吃,见白泞涨红一张脸十分难受,开口道:“小六,身子可还是未好?”太后神情淡淡,言语之中没透出对白泞的喜欢,但也不如以前一样挑剔。这两年白泞为人低调,谦和有礼,虽她生母行事狠辣歹毒,但太后觉得小六兴许是像了怀帝,也是心性醇厚之人,只是之前被贵妃带的跋扈了些,这些年待白泞也渐渐温和起来,不存偏见。“回皇祖母,许是刚刚出来吹了风,总觉得嗓子痒的厉害。”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学了两年的病腔,如今张开就是重而长的鼻音。太后皱眉,“胡闹,这般为何不在殿中好好歇着?”“许久未见父皇和母后,这两年宫宴一直都未来,孙女心中有愧。”白泞低下头。“有什么比你身子还重要的?”太后伸出手摸摸白泞的发顶,白泞手指僵硬,忍了忍才没将她头顶上的那双手给拂开。“你自回去休息,你父皇母后若是敢怪罪你,便有皇祖母在你怕什么?”太后如今年纪也大了,心中无偏见,自然对小辈要更好一些,“待会儿叫沈嬷嬷来我宫里领些吃补去,你也太瘦了些!”白泞垂着脑袋,得了自己想要的话,悄悄弯唇,“是!”她抬眼看了一下百里陌和卓景,两人都被宫宴上的人围住,暂时没看见她。心中一喜,站起身就往外走。来时脚步匆匆,走时倒是心情不错。沈嬷嬷见她笑的眉眼弯弯,也带上几分笑,正准备说话,脸颊边上却飞快的蹭过一抹清凉。随即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一团雪球结结实实的砸在白泞的脑袋上,溅开白色雪花。白泞猛地止住脚步,一抹自己的脑袋,一手的新雪融化成水珠,指尖冰凉。她转头,越过沈嬷嬷瞪大的眼睛和视线,看见身后靠在树干上的玄衣男子,十指纤长,包着一颗雪球正上上下下的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