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42.

    贺子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然怎么解释他身边突然大变活人，多出来一个凌霄？

    这还是医院的病床，两边有栅栏，现在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贴得很近，贺子秋一转头，就能看清楚凌霄有几根睫毛。

    他的睡容沉静，呼吸清浅，简直就像个白玉雕像似的。美色误人，Omega忍不住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渐渐想起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贺子秋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好像还残留着凌霄的温度和气味。

    昨晚上没准都给亲肿了。

    他这会儿还没想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凌霄仿佛是要醒了，眼睫轻轻地颤。贺子秋连忙闭上眼睛装睡。Alpha搂了他一整个晚上，此刻手掌仍然按在他的腰间。凌霄动了动手指，又在贺子秋身上勾起一阵痒。他是真醒了，低下头，亲了亲Omega的额头，很愉悦地说：“早啊。”

    这一声低沉柔和，把贺子秋叫得心口酥麻，耳朵也不争气地红了，偏偏右手根本没法动，连把腰侧那只手按住都做不到，只能乖乖仰起下巴，任由凌霄衔住了他的嘴唇。

    真是可怜见的，他现在还是个伤患呢。

    43.

    昨天晚上其实也没干什么。

    凌霄刚一告完白，趁着贺子秋愣神的时候，捏着他的下巴就亲了上去。贺子秋原本以为凌霄被自己揭破心思，怎么都得心虚愧疚一把，没料到Alpha能再度反杀，当即就被亲了个天昏地暗，糊里糊涂的，就软在了凌霄怀里。

    但毕竟贺子秋还伤着，凌霄也不好干点什么别的。贺子秋依赖他的信息素，这下被喂饱了，整个人总算是清醒过来。凌霄打了个电话给李尖尖，报过平安，就扶他回了病房。

    贺子秋还有点腿软，一路上只能倚着凌霄，挨挨蹭蹭的，简直是耳鬓厮磨。

    这时候病房里不会有人，邻床小meimei每天定时到外面散步。两个人把帘子拉上，互相缠了很久。

    凌霄深深浅浅地吻着贺子秋，手指时轻时重地勾挠。Alpha白皙的掌心里，很快就蓄起了一片晶莹。

    贺子秋眼底涌起湿潮，脑袋里一阵阵地发晕。他喘了口气，问：“上次……”

    凌霄倒是坦坦荡荡，一听贺子秋问到了上次的事，直接实话实说：“那时候医生说你可能有信息素依赖，我就验证了一下。”他吮着Omega的唇角，语气温柔含笑：“果然是我。子秋，我很高兴。”

    又摸到了……贺子秋简直要喘不过气来。他恼火地去瞪凌霄，但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眼睫湿润浓丽，是如墨的一道艳痕。

    凌霄眼底暗了暗，低下头，轻轻地把他含住了。

    这下Omega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在浪潮里起伏。

    44.

    凌霄去预定第二天的病号餐了，房间里只有李尖尖和贺子秋作伴。小姑娘帮忙摇起病床，好让她小哥坐起来吃晚饭。

    贺子秋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感觉自己不能再直视凌霄了。

    这人心眼怎么会这么多！

    默不作声的，却一下就把他抓紧到手里，像是豹子咬住了猎物。

    他喝着李尖尖带来的鸡汤，开始思考既然早晚要摊牌，应不应该把假戏真做的事情都说出来。

    老母鸡，李海潮亲手炖了一个白天，说是贺子秋他二姨听说他出了车祸，连夜送来的。

    李尖尖托着下巴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小哥，你遇到什么喜事了？”

    “我笑了吗？”贺子秋摸摸嘴角，“哪有。”

    小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着他，指尖往自己颈侧划了一圈，冲贺子秋抬抬下巴：“我哥他，咬得挺用力啊。”

    火烫了屁股似的，贺子秋差点跳起来。

    “太明显了，小哥。”她叹了口气，“你们如果连遮掩一下都不愿意的话，还是得赶紧想个解释。就你还躺病床上，断了条腿呢，这不早不晚的，我哥突然色欲熏心把你给咬了，这事要怎么跟我爸交代。”

    贺子秋瞪她：“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呢？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我已经不小啦，”李尖尖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瞬间，她仿佛不再是这个家里最小的meimei，反而像个大jiejie，她的语气很轻快，“小哥，我打算再过段时间，就和燃去领证啦。”

    贺子秋怔怔地看着她，像是还没消化掉这个信息。

    小姑娘又摸了摸他的头顶，恶作剧似的，喊了一声：“乖。”

    45.

    没大没小的，乖什么乖！

    贺子秋好久才回过神，看着meimei，心情十分复杂。

    “……这么快？”

    李尖尖把碗收进小保温箱：“所以小哥，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我婚礼上的大蛋糕还得找你做呢。”

    贺子秋沉默了。

    大概是所谓的阴差阳错。从一开始，他和凌霄假装情侣是出于对李尖尖择偶的反对，结果现在贺子秋和凌霄在一起了，李尖尖和郑舒然也很快就要修成正果。

    即便知道meimei迟早要结婚，贺子秋还是有些伤感。

    “哎，小哥，”李尖尖拍了拍他那条好腿，笑得贱兮兮的，“我哥和你，哪个先告白的？”

    贺子秋看她那表情就觉得不妙，脑子里把当初看的少女小说飞快地过了一遍，心想输人不输阵，就算亲不过凌霄，也要显得自己对感情生活十分了解游刃有余：“那当然——”

    “当然是我先。”凌霄拎着两杯饮料进来了，“你看你小哥，是那种会主动告白的人吗？”他当年连有人暗恋他都看不出来。

    李尖尖敬佩地对她哥竖起两个大拇指：“有道理！”

    “诶诶诶，凌霄，不许拆我台啊。”贺子秋急了，“是谁骗人这么久还被揭穿了的？”

    “是我。”Alpha半点儿不心虚地回答，顺手把一杯咖啡递给李尖尖。凌霄坐到床边，摸了摸贺子秋的耳垂，低下头，抿着嘴笑。

    贺子秋耳根发红，故做掩饰地拿那条好腿去踢他：“我的呢？”

    “伤患就别喝咖啡了。”凌霄又笑。

    “你也不许喝。”贺子秋蛮横地用膝盖顶他，“晚上容易睡不着。”

    “橙汁。”Alpha揭开盖子给他看，“补充维生素。——要喝的话叫哥。”

    放在昨天之前，这声哥贺子秋能叫得毫无心理负担。然而后颈的牙印新鲜得很，还在隐隐作痛。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当着李尖尖的面，对凌霄喊出一声“哥”。

    “咳咳。”小姑娘自觉这个电灯泡当得锃亮。她飞快收视好饭盒和碗筷，拎起保温盒，冲两个哥哥挥挥手：“那我先回去了？”

    凌霄点了点头，也对她挥挥手。

    “这就走了啊……”贺子秋还有点舍不得。然而凌霄已经把橙汁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了。

    李尖尖简直没眼看，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服务好吧？”Alpha恍如不觉气氛有多暧昧，还撑着正常人的皮，对贺子秋开玩笑。

    贺子秋看了他一会儿，偏头咬住吸管，往嘴里含了一口橙汁，然后退开几寸，极其缓慢地咽了下去。洁白的颈子上，喉结滚动。

    Omega张开唇，口中露出一线嫩红。他“嘶”了一声，说：“酸……”

    凌霄转头把床帘拉上了。

    然后贺子秋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