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脔宠(8)

    

脔宠(8)



    盛景帝今日在朝堂上被言官揪着即将三十而立却膝下无子无女这一点阴阳怪气的说了近一个时辰。

    当真是这群言官在其他地方挑不出盛景帝的错处,就隔三岔五拿盛景帝的私事说来说去的,还仗着盛景帝开明贤达不能随意处置言官,专挑伤口上撒盐。

    盛景帝下朝时脸色很难看,到了御书房刚批阅了几本奏折,李全福又被小太监叫出去说了不知道什么,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欲言又止。

    “要说就说,哑巴了?”

    李全福心里一怵,今天在朝堂上言官说的他都听到了,他要是真把刚才小太监说的话说给盛景帝听了,保不准他就真的要被毒哑了。

    但是盛景帝已经放下了毛笔盯着李全福了,这下他不想说也得说了。

    “方才甘棠宫的小太监说,池宝林让桉墨去太医院拿了一副避子汤的药包,说是既然昨晚的侍寝不登记在册,就该以防外一,免得坏了陛下您的谋划。”

    李全福小心翼翼的觑着盛景帝的神情,小声说:“避子汤……池宝林已经服下了。”

    盛景帝直接猛地站起身把手边的奏折用力扔了过去。

    李全福被从他耳旁飞过的奏折吓得一哆嗦,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过他知道盛景帝虽然气极了,但还是有理智在了,不然照着盛景帝百步外都能百发百中的骑射技术,扔他脑门岂不是一扔一个准。

    “她倒是关心朕!朕上次召她侍寝不过是三日前,就三日的偏差,若是真的怀上了,就太医院里的那群废物能看出个什么来!”

    盛景帝在书桌后背着手走了几步,勉强按捺住怒火问道:“桉墨是干什么吃的?朕的暗卫就这么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女子耍的团团转?”

    李全福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但盛景帝问他,他还得硬着头皮回答:“池宝林冰雪聪明,桉墨不善与人交际,一时不慎也是有的,但此番过后,桉墨一定吃一堑长一智,绝不会让此事再犯。”

    盛景帝冷笑,“自朕登基以来,后宫还从未向太医院要过一次避子汤的药方,朕还以为太医院里这张药方早就失传了呢。”

    李全福埋着头不敢回答。

    “告诉太医院里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不许再开任何避子药给后宫里任何一位妃嫔,若是再犯,下次言官借着无子这事让朕在朝堂上难堪时,朕就让太医院做大盛的千古罪人!”

    池白筠对盛景帝在御书房大动肝火一无所知,从皇后那儿回来之后,她就美美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由此来看,穿越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再也没有课业、绩点和社团里“收到请回复”的烦恼了。

    睡醒之后,池白筠实在闲得无聊,想起原主女工做的还算不错,虽然现在的池白筠对针线活的熟练度仅限于缝袜子,但身体的肌rou记忆应该还在,绣个香囊什么的应该不成问题。

    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见到她的家人,还能向他们显摆一下呢。

    池白筠这么想着,拜托桉墨去找了布料和丝线过来,一整个下午就坐在窗边跟细细的银针较劲。

    “哦?她突然开始绣香囊了?”

    盛景帝靠在椅背上,像是随口问道。

    “是,今日皇后娘娘提起陛下您的生辰就在下个月了,想必池宝林是在为您准备生辰礼物了。”

    盛景帝低头瞧了一眼他腰上挂的香囊,每年生辰他都能收到不下十个香囊、手帕之类的绣品,但那些绣品的归宿无一例外的都是永不见天日的衣柜。

    盛景帝也一直不明白那些绣香囊手帕的妃嫔是怎么想的,宫里的绣娘是专门从江南请来的,论工艺精巧恐怕整个大盛都不会有比这些绣娘更优秀的了,他平日里用惯了这些精致的绣品,再看那些妃嫔们的绣品,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但是若是池白筠绣的不算太差,偶尔去甘棠宫的时候戴戴倒是也无妨,盛景帝想着。

    “库房里是不是还多了许多缠银丝线,放着也是落灰,拿一些给池宝林吧。”

    李全福一愣,那些缠金丝线和缠银丝线向来只有盛景帝一个人能用,哪怕是太后曾经向他隐晦的讨要过也不曾给过。

    这池宝林还真是不简单呐,李全福一边敲打自己,一边恭顺的应声。

    “别大张声势的,后宫现在看着太平,不过是因为无宠可争而已,池宝林那个性子还受不住朕的恩宠,让桉墨寻个由头过来取一趟就是了。”

    李全福心里的震撼更甚,盛景帝贵为天下之主,何曾为谁考虑的这么细致过,若是池宝林不作妖,恐怕没过多久这后宫的主人就要换人了。

    池白筠收到这一小团据说之前只供盛景帝用的缠银丝线的时候,看了桉墨许久。

    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怀疑桉墨是盛景帝的人,那现在就是百分百的确定了。

    但池白筠不打算做什么,把桉墨赶走了不过是让盛景帝换一个人来而已,别说她现在位卑言轻,就连掌着凤印的皇后也无法违抗盛景帝的命令。

    唯一的问题就是,现在皇帝送了丝线来,就等于默认她得给皇帝绣个绣品了。

    “桉墨,这缠银丝线如此珍贵,放在我手里岂不是暴殄天物了?不若我亲自花了花式,去找绣娘将绣在布上,也不算浪费了这等珍品。”

    桉墨经过避子汤的事情已经完全明白池白筠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她笑着说到:“小主,既然是给皇上的生辰礼物,哪里有假借他人之手的道理,自古皆道礼轻情意重,便是小主绣的没有绣娘绣的好,那也是小主的一番心意。”

    池白筠只能强笑着点头,“桉墨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