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搜书 - 言情小说 - 大唐探幽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97

分卷阅读397

    ,又哪里比现在的敏之好上多少?

只是不管是从平康坊到周国公府,甚至将国公府转了个遍,阿弦都未曾看见有什么贺兰氏的踪影。

敏之已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怀疑道:“你到底能不能?”

阿弦不应声。敏之却又自打脸道:“你当然是能的!当然!”

周国公府的家奴下人们,见了敏之之时,都是一副噤若寒蝉之态,但阿弦不觉可怕,只觉可怜极了。

阿弦见敏之双眼之中全是血丝,好言相劝他去歇息。

正云绫也来劝慰,敏之对阿弦道:“不许你去,给我找到了再去。”

许是因阿弦在侧,敏之心神安稳几分,入内服药后沉沉睡去,但手兀自握着她的手腕。

云绫本想喊她悄悄出去,谁知敏之握的甚紧,丝毫不肯放松。

怕惊醒了他,只得放弃。

云绫小声问道:“之前殿下是在叫你找什么?”

阿弦道:“殿下是有些伤心过度,jiejie不必理会,只好生伺候就是了。”

云绫忧心不已,低低道:“我想不通,魏国夫人那样年轻,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无妄之灾。”云绫强打精神,“你且好生坐会儿,陪着走这半日必然累了,我去给你倒一盏茶。”

阿弦见敏之浑然无知地沉睡,便忙叫住云绫:“jiejie,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云绫道:“何事?”

阿弦却有些难以启齿:“周国公、他小的时候……”阿弦屏住呼吸,正在思忖如何开口,外头有人道:“夫人来了。”

两人停口,云绫往外迎了几步,果然见杨尚带了两个侍女而来,因贺兰氏之事,杨尚亦通身素服,越发显得超逸出尘。

杨尚道:“殿下怎么样了?”

云绫陪着入内道:“才服了药歇下。”

杨尚走到榻前看了半晌,目光落在阿弦身上:“你……是先前跟着殿下的人?后来听说你去了户部当差了,对么?”

阿弦拱手称是。

杨尚道:“殿下因魏国夫人之死,心神不宁,是否为难你了?”

阿弦摇头:“不曾。”

杨尚声音温和:“殿下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不管他做了什么,请你不必放在心上。”

阿弦道:“并不敢,殿下也并未做什么。”

杨尚扫过敏之紧握着阿弦腕子的手,看了一会儿,便靠坐过来,温柔握住敏之的手:“殿下,我在这里。”

连唤数声,敏之仿佛察觉,被杨尚握着手一抬,阿弦趁机脱身了。

杨尚并不忙离开,转头看着阿弦道:“有劳你了,等殿下调养一阵儿后,亲自谢你。”杨尚又对云绫道:“去送送十八子罢。”

云绫道:“可是殿下……”

杨尚不等她说完,柔柔地道:“这里有我呢,若殿下要怪也有我呢。”

云绫从命,陪着阿弦退了出来。

两人沿着廊下往外,云绫道:“我们这位夫人,看着甚好脾气,其实是个极有心计决断的。不过她这样自作主张也好,现在殿下神智不稳,若是对你有个三长两短岂非糟糕了。”

阿弦道:“周国公不会真的伤我,jiejie放心。”

云绫举手在她的头上抚过:“你呀,总是把人都想的那样好。对了,你方才想问我什么?”

阿弦期期艾艾:“也、也没什么,只是想问,殿下小时候……怎么样?跟魏国夫人小时候就很好么?”

云绫道:“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说起殿下小时候,那可真也是人见人爱的,因为生得太好,许多人一见他,还以为是个女娃儿呢,都要抱抱、亲亲他……”

阿弦“咕咚”咽了口唾沫,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花朵般的孩子,拼命挣扎着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却毕竟逃脱不了。

偌大的一双手将他擒住,用力撕扯,露出底下柔嫩幼稚的小小身躯。

肮脏的嘴咧开,似乎是笑,又像是迫不及待地落下。

“放开我!”阿弦厉声大叫,举手在面前乱挥乱舞。

“怎么了?”惊慌失措,云绫眼睁睁地看着阿弦满面愤怒,对着面前虚空乱踢乱打。

她着急想上前拦住,却被阿弦打中,顿时捂着脸后退几步,矮身蹲了下去。

阿弦这才醒过来,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忙上前扶着云绫:“jiejie怎么样?我、我不是有心的!”

云绫捂着脸,疼得眼里冒泪,听阿弦慌张,才勉强站起身来:“不碍事,没怎么样……”

阿弦见她脸颊上赫然肿了一块儿,越发慌了,连声道:“对不住!”

云绫一笑:“说了没事,倒是你,方才是怎么了?与其被你那样惊吓,不如多打我几下呢。”

阿弦皱眉想着方才所见,眼前似乎都是那孩子无助惊恐而满是绝望的眼神。

她的右眼也跟着灼热起来,心头鼓噪。

阿弦举手抓了抓眼睛:“我、我……”

她知道那个自己亲眼看见的无助的孩子,正是年幼的贺兰敏之。

她也清楚的知道那一幕意味着什么。

当初才上京都,被贺兰敏之为难的那一次,她隐约就曾看见过这样的场景。

现在这一次却更加清晰。

震惊,愤怒,甚至也有一丝那孩子当时清晰而浓烈的绝望。

但是……如何启齿。

崔府,内宅上房。

慈眉善目的崔老夫人斜倚在胡榻上,望着面前之人道:“我看你的确比先前瘦了好些,也有丫头说你饮食上很不留意,都是懒懒地,你婆婆还暗中高兴,以为你终于有了身孕了呢。”

烟年垂着头,竟无言以答。

崔老夫人笑了笑,道:“我这样的年纪,想吃的东西虽多,却克化不了了。你们这样年轻,可不要平白亏了自己,又不是荒年,家里的东西也都不缺,想吃什么就让厨下去做,务必要把身子养好,倘若再出上次宫里那样的事,可就无法可说了。”

烟年道:“是我一时失了检点,以后再不会了,请老太太勿要担忧。”

老夫人听她声音轻而无力,略觉心疼:“你是懂事的孩子,我向来放心。所以看你这个样儿,自也多怜惜你些。你就算是别叫我这个老家伙cao心,也要自个儿多体恤自个儿才好,赶紧把身子保养起来,我可不喜欢这样病歪歪的模样。”

“是。”烟年回答。

老夫人肃然又问:“对了,近来听说晔儿又忙的不着家?我睡得早,他又每每回来的晚,所以竟不知道究竟。”

烟年道:“您放心。他们部里虽然诸事繁忙,但一得闲夫君就会回来,他还常说因这缘故不能常给老夫人请安,心里愧疚的很,总嘱咐我多替他尽心呢。”

崔老夫人面露笑容:“我可不爱听这话,他若有这心意,也不必陪着我老婆子,只多陪着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