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做错事是会被打屁股的

    朱利安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再一次醒来时，首先感到的是无比的柔软与温暖。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迟钝地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然后将目光慢吞吞地挪向旁边的窗户；厚重古朴的窗帘后隐隐约约透露出不算特别强烈的日光，也许是阴天，或者清晨和傍晚。

    朱利安头脑放空地陷在身下的柔软中小憩了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么柔软的地方躺过了。已经彻底睡饱后没有半点困意，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云朵般舒适的被窝中磨蹭了片刻，然后一口气坐了起来。

    紧接着倒吸着凉气跌了回去。

    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rou都酸痛得要命，一点力气也生不出来。他的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于宽大的棉质睡袍，双腿间隐隐抽痛，却不觉黏腻，甚至还带着丝丝的凉意。

    朱利安皱着眉头反应了一会儿，突然脸上泛起些薄红。他迟疑地拉起被子，将头埋进被窝里嗅了嗅。

    一股浓郁的清凉药味扑面而来。

    所以，他们帮我上过药了......朱利安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再次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时间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他环顾了一圈，发现这间卧室面积大得可怕，可能有朱利安曾经住过的一整个平层那么大。家具陈设非常简单，书架上什么也没有，大概是一间客房。

    朱利安听见一侧传来细微的声响，转过头去，就看见一只通体覆盖着蓝色羽毛的鸟儿停在床头柜上，正歪着小脑袋，用那双奇特的蓝色豆豆眼注视着他。

    “夜翼？”朱利安下意识地唤了一声，随即有些好笑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回忆了一下：“抱歉，理查德？你怎么在这？”

    听到朱利安呼唤自己的名字，名为“理查德”的红嘴蓝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啼鸣，张开双翼冲朱利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羽毛，然后从房门飞了出去。

    朱利安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只红嘴蓝鹊直冲冲地撞向那扇看起来就非常坚硬厚重的房门，直到理查德的身体突然变成半透明的状态，悄无声息地从门板上穿过，这才惊讶地回过神来。

    原来这个世界的精神动物还能随意切换状态的吗？朱利安虽然是向导，却没有精神动物，一时间不禁有些遗憾。

    感觉有一只精神动物会很有趣......

    就在理查德飞出房门后不到两分钟，门外就传来一阵颇为急促的脚步声。迪克·格雷森穿着一身休闲装，推开房门，目光只不过在房间内一扫，就牢牢地固定在了朱利安身上。

    朱利安此时已经勉力坐了起来，虚靠在床头板上，对脱下夜翼制服的男人露出一个微笑：“迪克。”然后看向停在主人肩头的红嘴蓝鹊，笑容不减：“理查德。”

    迪克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快步上前来。他站在床前打量了一下朱利安的神色，手指有些不安地蜷缩了一下，这才迟疑地问：“你......你感觉怎么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眉眼间也带着疲惫。朱利安也仰起头，仔仔细细地将迪克看过一遍，然后偏了偏头，认真地回答：“身上有点乏力，不过过一阵子应该就好了。硬要说的话——”

    朱利安伸手拉了一把迪克垂在一边的右手，后者似乎还有些不在状态，一个趔趄，就坐到了朱利安床边。朱利安用双手将那只修长的右手包裹在掌心里，这才满意地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我现在很饿，我感觉自己现在能把你整个吞下去。”

    说完，见迪克那双澄澈的蓝眼睛还是有些愣神的样子，朱利安心里有些好笑，索性将迪克的右手执起，托到嘴边，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大拇指根。

    迪克如梦初醒，触电般地将手收了回去，耳根子顿时有些发红。他用不赞成的目光瞪着朱利安，朱利安倒一点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还有闲心思在心底打趣：和布鲁斯比起来，他这“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多少还是差了点火候。

    “我是认真的。”朱利安小声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好饿。

    迪克盯了朱利安一会儿，良久，才投降般塌下肩膀。于是朱利安也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抿紧双唇，等待着可能到来的询问。

    但迪克什么都没有问，只是微微前倾，伸手将朱利安抱进了怀里。

    朱利安发出一声有些惊讶的气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迪克将一只手环在朱利安肩头，另一只手揽住后腰，几乎将青年整个都裹在了自己怀中。温热的呼吸扑在颈后，让那一小片白净的皮肤都泛起薄红，朱利安有些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迪克的表情，于是便安静下来，将头也靠在迪克肩上。

    理查德已经飞回了床头柜上，朱利安与那双蓝色的豆豆眼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对不起。”

    闻言，迪克的手臂收紧了一点，两个人的身体间再没有任何空隙，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朱利安微微皱眉，只觉胸前的软rou传来轻微的闷痛，下意识地挣动了一下，却让迪克抱得更紧了。后者大概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惩罚般用力咬了咬朱利安后颈处细腻的皮rou。

    原本还想稍微给自己酸疼的rufang腾出点空间的朱利安低低地轻呼了一声，软在迪克怀里不动了。

    他下意识地觉得对方的心情似乎并不是特别好。虽然大概知道迪克·格雷森的性格，认为对方出于善良和颇具责任感的本性，并不会过于责怪自己带来了太多麻烦（毕竟他还算是救了杰森吧？大概？）但毕竟只是他以为......

    “为什么道歉？”迪克又轻轻咬了一口，感受到朱利安身体轻微的颤动，索性略一用力，将朱利安从被窝中捞了出来，令对方坐到自己腿上，保持着相拥的姿势。

    朱利安顿时有种回到了初高中时期，被严厉的班主任老师训话的场景。

    他推了推迪克的肩膀，没推动，只好在脑海里演练了一遍自己将要说的话，确认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才斟酌着回答：“我之前不应该冒险自己去找杰森......？但我发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一张卡片只能让一个人使用，我不是故意要给你们添麻烦的。无论怎么说，是我做得不对——”

    迪克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松开环在朱利安肩头的手，用了点力气，在朱利安饱满圆润的的臀rou上泄愤般地扇了一巴掌。

    朱利安惊叫了一声，身体在迪克怀里轻轻一跳，有些慌乱地扭动起来。肿胀的臀rou被人不轻不重地打过，立刻传来一阵烧灼般细微的疼痛和酥麻。他其实没想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迪克的大腿上轻微地挣扎两下，就不再动了。

    好在没了禁锢住肩膀的那只手，被挤压得酸胀无比的rufang终于得以被解救出来。朱利安脸上一阵阵燥热，偏过头去不看对方的神色。只要一想到是刚刚还在兴师问罪的“夜翼”打了他的、他的......

    朱利安越想越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脑海里思绪一片乱麻的同时，他甚至还在有些疑惑地暗自嘀咕：他和迪克的关系到这种程度了吗？

    兴许是朱利安的反应唤回了迪克的理智，“泄愤”过后的迪克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清了清嗓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尴尬地将刚刚扇过朱利安臀rou的手地抚在一侧的臀瓣上，有些歉意地揉了揉，想要确保自己没把对方弄疼。

    但听到朱利安又发出几声急促的闷哼，双腿也下意识地蹬了蹬，迪克马上就后悔了。

    完了，我刚刚真是不太清醒，怎么就......迪克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僵硬住了。

    青年虽说被他颇为冒犯地打了......那个地方，却似乎并不生气，也没有想要逃离的意思。只有一开始下意识地动了几下，就继续安静地待在迪克怀里，头枕在后者肩膀上，手指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衣襟。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暂时放下心头的尴尬，低声说：“你没有需要道歉的地方，刚好相反，我还想感谢你帮了杰森——”

    “但是。”朱利安将头埋在迪克颈窝里，闷闷地接了一句。

    “但是。”迪克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轻笑出声，而后定了定神，继续道：“你一定不能那么莽撞地把自己置身于险地，明白吗？”

    “我知道你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但你毕竟没有训练过，很容易发生意外。幸好这次他们还没来得及......所以，下次绝对不能——不，没有下次。你明白吗？”

    说罢，便屏息等着对方的回答。

    朱利安心里很是愧疚。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迪克感觉到对方毛茸茸的头发在自己颈窝处轻轻拂过，于是闭了闭眼，终于放心下来。

    两个人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待了一会儿。

    直到迪克听见对方的肚子里传来一声的响亮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