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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军费强迫大舅/言语羞辱/支票塞xue

    耳边是……音乐声。

    他在哪?罗谦面露茫然,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罗谦!你是怎么回事!”

    这声音也是极为熟悉的,他幼年时的噩梦,罗谦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对上了管事怒火中烧的面容。

    他为什么会在乐坊?罗谦低下头,他身上还是琴师学徒的打扮,手上只有练琴留下的茧,不见后来从军后的半点痕迹。

    两世的记忆有些凌乱,他似乎回到了过去,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管事并不知道眼前的罗谦已经换了芯子,他大发雷霆,罗谦低着头,心里却想着自己幼时如此惧怕的人……也不过如此。

    他上辈子被苍时带走后就刻意不去回忆乐坊的事,回到谢家以后也没让这些人好看,真是便宜他们了。

    “你们在干什么?”

    来的正是苍时,上一世罗谦根本没敢抬头,这一世倒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像是要把她的模样深深印在脑海里。

    他感受过不同人的善意,但真正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让他感受到爱意的,只有苍时。

    苍时走到他面前晃了晃手掌,见罗谦没反应,不禁转向管事:“你是不是把他吓傻了?”

    管事陪笑道:“殿下千金之躯,怎么来这种地方,小的这就送殿下去厢房,殿下想点谁作陪,派个人来说一声……”

    “今天就要他了。”苍时指指罗谦。

    “殿下放心,让罗谦换身衣服……”

    “你别把他搞的更傻了。”苍时不满道,她转身拉起罗谦就走。

    罗谦神情恍惚地跟着她,在她的厢房里看见了冯南金。

    苍时曾跟冯南金学琴,这段情谊让她在每次轮回中都会驻足买下冯南金的四个弟子。冯南金得到消息,总会与她聊上几句。

    “福维她们都是好人家的孩子,遭了灾年,便几两银子卖进了清音坊……”冯南金叹气,“殿下心善,坊里只会坐地起价。”

    上辈子冯南金听说她在等罗谦,给她讲了些罗迦的事,这次罗谦在场,倒是不好提了。冯南金还要接待其他客人,苍时悄悄给她塞了点赏金。

    “我娘……也是灾年被卖进来的。”罗谦突然说,“这天下人,殿下救得过来吗?”

    被苍时买走大约是这些清音坊的美人们最好的出路了,只是苍时身为闲散公主,能做的实在有限。

    他这辈子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苍时想着,对他冒犯的态度并不生气,心平气和地回答道:“为了问心无愧。”

    “罗谦,我身为皇室,享受着朝廷的供奉,不能对百姓疾苦视而不见。我救不了所有人,但可以尽力而为。”苍时说,“我见惯了对这些麻木不仁的人,我不能变得和他们一样。”

    如果她现在什么都不做,等到她有改变世道的能力时,依然会什么也不做。

    这就是他和苍时最大的不同了。罗谦自己在泥潭中挣扎已经用尽全力,没心情当什么救世主。

    之后的事没什么新意,罗谦借着偶遇认识了不少贵人,但他们自恃身份,懒得拿正眼瞧他这个琴师,同他是世家公子时截然不同。

    罗谦心想,世人无论身份贵贱,总是狗眼看人低,包括他自己。

    只有苍时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从来没有什么苍时可图的东西,但她依旧把他当一个人看。

    “殿下是来带我走的吗?”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的罗谦看着步伐欢快向他走来的苍时问道。

    “你是有读心术吗!”苍时嘟嘟囔囔地把那张身契拿出来,“原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生日快乐,谦谦。”

    之后半年,苍时也要及笄了。

    罗谦打算送她一份让她印象深刻的礼物。

    上辈子他把攒了好久的积蓄送她,这次他把里衣中衣脱了个干净,只穿着件外袍去找苍时。

    苍时蹲在地上清点及笄礼上收的礼金,一转头看见面色绯红的罗谦。

    “殿下,我们……”他握住苍时的手,往衣服下摆探去。

    袍子上只松松地寄了条腰带,他拉着苍时的手一挑就开了,内里一丝不挂,如今的罗谦因常年坐于室内,一身皮rou养得白皙光洁,稍稍用力就能留下痕迹,身形单薄,腰腹毫无力道。

    苍时似乎呆住了。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游弋,她被眼前的裸体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似乎觉得不太适合,但又舍不得不去看他,移开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回到了他身上。

    罗谦被她看得面红耳赤、喘息不已,裸露的肌肤隐约一阵阵地发热。

    “谦谦,你、你怎么……”苍时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手还被罗谦拉着,指尖是细腻的触感,她蜷起手指,罗谦抖了一下。

    他几乎以为苍时要拒绝他了,毕竟她这次是清醒的。

    但是苍时从他怀中抽回的手,又摸上了他的胸口。

    “谦谦,你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她倾身向前,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

    罗谦被抵在墙边,苍时将他的一条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腰上。罗谦上辈子习惯了与她的情事,但这辈子的身体青涩敏感,娇嫩的xue口仅仅是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就令他颤抖不已。

    罗谦记得遇到月缄的那一天。

    他比上辈子稍稍迟疑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离开,在公主府前遇上了苍时与王仪从马车上下来。

    “殿下、王小姐。”罗谦欠身行礼。

    王仪看向苍时:“这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琴师?”

    这话说得暧昧,罗谦面色微红,苍时笑着答应:“是呢,他就是罗谦。”她接着对犹豫不决该不该留下陪客的罗谦笑道:“我是请仪表姐来喝茶的,你去忙吧。”

    罗谦离开公主府,暗忖这次耽误了许久,大约是遇不上月缄了。

    除非——

    “真是抱歉……”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罗谦神色微变。

    苍时回房时,就看到罗谦把玩着一块玉佩,他神色淡淡,晶莹的玉佩更衬得他冰肌雪肤——这就是公主府娇养的功劳了。苍时看得心情甚佳,走上前搂住他的腰笑道:“在看什么?”

    罗谦把玉佩递给她,苍时看了看,还是笑吟吟的神色:“这料子真不错,你喜欢玉?库房中还有更好的,明日我去帮你挑。”

    罗谦在她怀里垂下眼:“殿下,这是我父亲……留给我娘的信物。”

    苍时一愣,再次低下头仔细查看玉佩,半晌才迟疑道:“这花纹……我似乎在谢家见过,过几日我陪你去问问舅舅。”

    她对所有事都是游刃有余的态度,但罗谦总觉得她似乎太过冷静了些,他想了想,轻声说道:“听闻殿下的舅舅舅母关系极好,若是弄错了……”

    “能把这样的玉随身佩戴,甚至送人的人家,羽都也就这么几家。”苍时解释道,“我就问问舅舅认不认得这玉佩,你不用担心。”

    似乎以为罗谦紧张,苍时替他放好玉佩,身体力行地安慰了他一番。

    罗谦还记得上辈子认亲的情形,他怀着不安的心情请门房通报,对方很是鄙夷了他一番,在府里又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谢子迁轻飘飘的承认。

    这次他却是被苍时带着,被谢府上的下人颇为客气地请到了会客的地方。

    谢子迁来得也快,他待苍时很亲切,对罗谦倒是一如既往地不大在意,看过那枚玉佩后依旧跟苍时说话:“能得殿下看重,是谦儿的福气。”

    谢谦猜想他早就忘了自己母亲,谢家又有已经长成的谢述谢彦休一文一武,因此谢子迁对自己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实在没什么感情和期望。

    也许还嫌自己破坏了他和明林的感情,谢谦阴暗地想。

    虽然舍不得苍时,但他确定自己不想让谢子迁好过。

    哪怕像上辈子那样被谢子迁所杀,战无不胜的柱国也会因此有一个通敌叛国的儿子,谢谦很乐意成为谢子迁生命中的污点。

    偷来的一生,他仍会抓住这次报复谢子迁的机会。

    谢谦感觉自己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他靠在苍时肩上喘气,下半身一片黏腻,内里被顶得又酸又麻,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差不多了吧?”苍时也有些气喘,她一手搭在谢谦腰间,轻轻捏了捏手下光滑细腻的皮肤,“明日行军,还要骑一整天马。”

    “我、我……会想你的。”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腰上的手紧了紧,身子再次被苍时用力往下按了按。

    “嗯……”

    猛然被开拓到最深的地方,谢谦浑身发抖地又一次xiele身,小腹里又酸又涨,灌得满满的又被苍时堵住,甚至鼓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哈啊、哈啊……殿下……”谢谦颤着身子亲吻苍时的脖颈。

    “其实……我、愿意一直当罗谦……”

    苍时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他的长发。

    谢谦在熟悉的军帐中犹豫了很久,才拿起那份布防图放入怀中。

    不论最后的成败,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已经跟苍时分道扬镳了。

    他走出营帐,看到父亲熟悉的失望眼神,在烈日下被人拖拽到刑场。

    “长公主殿下驾到!”

    谢谦几乎惊愕地抬起头来,他看到了与谢彦休一同前来的苍时。

    谢子迁看上去有些恼火,就他的立场而言,最好立即把自己生命中的污点抹去,但谢谦毕竟还是长公主驸马,他要给苍时面子。

    “你还有什么话要与殿下说的?”

    谢谦不敢看苍时的表情。

    他想念苍时,但不想在她眼里看到失望仇恨的负面情绪。

    他低着头,眼前出现了一片裙角,苍时主动走过来了。

    “我不与你和离。”苍时说。

    谢谦向她磕了一个头,听到她冷静地吩咐行刑。

    身边的士兵手起刀落,谢谦看到了苍时平静的神情,还有自己一闪而过的绿色发丝。

    也许那不是他的发丝,而是母亲罗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