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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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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最后一丝残阳西下,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建康城门口的卫兵刚刚燃起了火把,便听到黑暗的街巷里传来了一阵纵马声。

马蹄哒哒,声音急促。待行至近前,那马上的郎君方才将身下的马匹强行拽停。

“什...什么人?!”

那郎君仰起头来,露出一张生得极是英俊的面容,可他偏偏皱着双眉,嘴角抿得死紧,透着nongnong的不耐与不善。

听见问话,他从腰间抽出一道令牌,冷声道,“扬州军左军都尉桓崇。”

桓崇之名,在如今的建康城,也算是家喻户晓了。

...原来,这人就是那走了大运、娶了美人的桓崇?!

几名守门的卫兵愣了愣,却听他道,“事有紧急,我需速速赶回军营。”

......

出了城门,桓崇一路上狂奔。

江边的夜风渐冷,吹散了他头脑里的炽热,却也将他两侧的头筋吹得更疼。

在他短短二十年的生涯里,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混迹于市井,另一半的时间便打滚于军营。

从年幼时的备受欺压,再到后来的上阵饮血,他以为他已经见识过了人生百态。

正因为见识过,所以他向来冷眼旁观,锻炼出的心智弥坚,遇事从不会乱神怯场。

但就在方才,就在她笑盈盈地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他浑身的血液几乎是一股脑地倒冲进了脑门。

她那般的伶俐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可瞧瞧她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再听听她那不痛不痒的答话?!

她明知道他与司马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明知道那司马衍的觊觎之心不死,她怎么就能这般大喇喇地去赴宴,再作没事人一般地回来?!

只要他活着一天,她就还是他的妻子。

只要她还是他的妻子,就别想要摆脱他。

那一瞬间,他满脑子想到都是,既然你不遵守自己的承诺,那么我便也不去守那什么鬼诺言!

故而,他将心一横,不顾一切,当真起了夺取之意。

鼻尖缭绕的香气是实实在在的,被他强行按着的女郎也是绵绵软软的...

她的拳打脚踢,充其量不过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毛毛雨。她越是扭动挣扎,他越是感到一股报复的快感...

直到最后一步之前,许是微乎其微地良心发现,他那叫嚣着的、妄图纵情驰骋的欲望突地停了一停。

再一抬头,他的眼前,映出得只有她那双闪着怨愤的漂亮眼睛。

眼中有泪,却又没真地滚落下去。

光是瞧着她那泪珠子半坠不坠的可怜模样,他的五脏六腑都翻了个个儿,刚刚硬起来的心肠也瞬间软了下来。

然后,他听到她一字一句地,向他道明了真相。

他以为他受了欺骗,却不想,她才是真正无辜的那个。

只因为一件他心中怀疑的事情,他就能这般粗暴地待她...

他只觉得羞愧难当。

...能把曹家无忧惹得眼中泛泪,她定是极气愤,又极伤心吧。

...她望来得眼光太亮,桓崇忽然不敢再去面对她。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

桓崇单人快马,当晚便回了军营。

第二天早晨一cao练,营里的将士们就发觉出了不对劲儿来。

本应休沐的桓校尉非但没有休息,反而臭着一张脸,前来督军。

桓崇在治军上本就严格,暖洋洋的艳阳天,他身上却散发着丝丝的寒气。

而且接连几日,竟还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也不知到底是谁得罪了这尊煞神,平日里他那张没有表情的俊颜冷得更是厉害。

军中诸人虽是背后嘀咕,当面无不是战战兢兢,生怕不小心行差踏错,触了他的霉头。

......

数日午后,桓崇与同僚们正一道用饭。

...她一个月总要派人给自己送两趟吃食的,今天,正是家来的仆役给自己送包裹的日子。

但,以往的包裹往往是上午就送到了,现在已过了午时,那包裹竟然还没到...

难道...她不仅生了他的气,一怒之下,再不想做他的妻子了?!

桓崇食不知味地扒拉着饭,脑中越想越是沮丧,想到最后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忽然有个传令兵跑了过来,大声道,“桓校尉,建康来人找!”

桓崇一愣,狂喜之下猛地站起身来,差点没把面前的食案带倒。

旁边几人也停下手中的碗筷,挤眉弄眼地笑道,“阿崇,你家的仆役又来给你送吃的来了!”

若是往常,他少不得要装装相,可是这回,他压根没把同僚们的调侃放在心上。

桓崇脚下一转,即刻便迎了出去。

......

外头的来人,还是那个长了一张圆圆脸的年轻侍卫。桓崇上次向他随口问了几句,知道他名叫曹承,是曹家的家生子,父亲跟着曹统一道来得江北。

那曹承一见他,立刻行了个礼,道,“郎君,县主...”

桓崇瞧瞧四周望来的揶揄视线,打断道,“你随我来。”

那曹承摸不着头脑,还是随着郎君回了住地。不想刚卸下包袱,进了屋里,郎君那炯炯的视线就望了过来,“她怎么样?”

曹承愣了愣,知道他说得是自家县主,遂笑道,“县主身体康健。”

桓崇不满意地瞧了瞧他,道,“她...最近归家了吗?”

听了这问话,曹承更是一头雾水,他想了想,还是据实以告,“县主偶尔会回青溪几趟,公主路过时,也会过来看看县主。不过县主并无在青溪过夜。”

见桓崇的目光软和了些,他忙把手中的包裹小心翼翼地奉了上去,道,“这个...”

桓崇顺手接过,却惊讶地发现里面不是熟悉的rou脯鱼鲊,而是装了满满两大陶罐的液体,“这是...”

曹承笑道,“这是庄子那边今早新送来的酪浆,县主说知道郎君喜欢喝这个,晨起时亲手为郎君调制好的,所以今日才耽搁些时间,来得晚了。”

...他什么时候喜欢喝这个了?

等等...她亲手调得?!

桓崇一阵感动过后,额头突然抽了两下...怕不是如那日一般,甜得能齁死人吧?!

他想了想,又道,“...她有没有说别的?”

曹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