萁芯可居（13）：伏羲神簫
萁芯可居（13）：伏羲神簫
獲得性愛滋潤的章巧芯和奶奶一起享用簡便晚餐和差點臭酸的乳酪蛋糕後，便滔滔不絕說起最近的奇遇。 雖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祖母年事已高，可惜見不多，識不廣，皺紋沒能替她換來應有的智慧，祖傳訓誡與相關軼聞，大多隨著歲月奔流而遺忘。 巧芯早已利用上班時間與公司文具，製作出精美樂譜。說也奇怪，當她完成作業，手機內的樂譜簡訊隨即消失，方才閱畢後，疑似女媧傳音的簡訊也像泡沫經濟般消逝無蹤。 「妹啊，什麼服貿？妳是說會讓大家發財的那個伏冒？」 「是伏羲啦，就是女媧娘娘的哥哥，而且兩人生下了炎黃子孫。」 巧芯的奶奶一臉困惑，顯然耳中的助聽器又壞了。 「喔喔…大哥是對的。」 老奶奶吃飽後昏昏欲睡，注意力遲遲無法集中。 「奶奶對這把伏羲神簫有什麼看法？」 若有所思的奶奶從發呆中清醒：「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早先妳用小學生直笛吹奏《靡靡八部曲》，效果好像大打折扣，弄不好的話，可能會兩敗俱傷。現在得到這把神簫，說不定就是祖上積德，準備讓我們發大財。」 祖母習慣將所有好事都用「發大財」一詞替代，標準的炎黃子孫思維，卻很對巧芯的胃口。 「可是怎麼比我的小學生直笛還要短？」 巧芯奶奶臉頰發紅，喜不自勝地說：「說不定吹了之後，會像孫悟空的金箍棒一樣變很長！」 「啊？這個…」 巧芯非常明白吹簫的後果，毋須老人家的耳提面命。 「妹啊，大小長短不該是重點，勇猛夠力，讓女人滿足才是關鍵。」 「什麼？」 奶奶又開始恍神了，巧芯搖了搖她的手臂，補充說明那天遇見紅衣小女孩的奇特過程。 老奶奶握住神簫，神情突然變得嚴肅：「妹啊，是好是壞我無法判斷，神鬼有時就在一線之間，靡靡之音的問世，就像性慾一樣，是刀的兩面，必須審慎看待。樂部系主任師詩詩和黃帝將樂曲封印，肯定是有所考量。先祖當年有幸參加滅蚩吹簫團，乃屬天命，任務完畢後卻偷了部分樂譜，或許會使後代受到牽連。」 難道這就是我老是遇人不淑，無法獲致真愛與財富的懲罰？ 章巧芯內心如是埋怨。但是上天又選中她作為樂曲代言人，一定是苦盡甘來後的彌補。 她將無意中得到的樂譜放在桌上後說：「奶奶看過這些樂譜嗎？」 老奶奶記憶力不佳，可是對《靡靡八部曲》的前兩首印象深刻，至死難忘，很快便比對出兩者的些微差異，並認定眼前此份樂譜的編曲更佳，屬於葛萊美音樂獎等級。 「這麼說來，這份樂譜才是真的囉？」 「倒也不能這麼說，其實音樂本身並無好壞高下之分，端看演奏與聆聽者的互動與心態而定。」 章巧芯似懂非懂，早已忘了大學一門通識課程，老師曾講解魏晉南北時期「竹林七廢柴」之一嵇康的《聲無哀樂論》，也因此無法領悟八部曲的奧義。 「那麼後面的五首樂曲，就無法確認是否為《靡靡八部曲》的原譜？」 奶奶眉頭擠出更深的皺紋後說：「心誠則靈，在這把特殊短神簫加持下，說不定可以發揮不同作用。總之，只要行得正，坐得挺，就不怕妖魔鬼怪或反噬。妹啊，妳從小就乖巧聽話又懂事，心地善良又可愛，連一隻螞蟻都不願傷害，上天一定會保佑妳，就算樂曲沒有神奇功效，就當作休閒娛樂來練習。」 老奶奶似乎忘記巧芯小時候最喜歡虐狗打貓，用石頭丟鳥巢，騎腳踏車輾死蝸牛與青蛙。 說完後，老奶奶打了一個呵欠，周公已經擺好棋盤，等她入夢後廝殺。 ＊＊＊＊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月光如水，灑落一地清冷。孤影獨佇，心隨風搖。 晚上八點半，夜深人靜─至少有位知名政客曾這麼說。 巧芯手拿伏羲神簫，佇立在客房違建的小陽台，眺望遠方的月娘。她的內心暗自嫉妒瀞瀞的開朗熱情，受到大家歡迎，更憤恨尚未公開的戀情讓瀞瀞更加靚亮。 無法自己發光的月亮，在黑暗沉靜的嘆息中消逝。 多愁善感的巧芯隨口吹奏了幾個音，虛無飄渺般的音符，直奔天際月暈。 「格老子的！誰他馬的在吹鬼哭調子啊？」 隔壁的老里長伍斯懷高聲咒罵，他自稱是高級退役將領，然而氣質風度看起來卻只有二等兵，他自豪曾經去過北京的人大會議，聆聽習大大演說，他讚嘆那是真正的天籟之音，讓伍斯懷高潮到久久不能自已。 巧芯不以為意，小小的二等兵老里長無須介意，她繼續待在違建的小陽台冥想自己的月下狂想曲，巧芯不禁回憶起傍晚時分的約炮纏綿，雖然又是瀞瀞婊子來壞事，但那時枯藤般的交纏繾綣，令她回味再三。 她再次緊握神簫，凝視即將被烏雲遮掩的月娘，驟然，一陣莫名痙攣像高潮般襲擊她的嬌弱身軀。 『大音至靜，通乎杳渺。』 章巧芯耳邊傳來極富磁性又厚實的嗓音，腦中旋即一片空白。 當她稍復神識之際，赫然發現自己短短的手指已在神簫上快速按壓，吹奏出如夢似幻的『天搖地動』，那是她始終無法學會的第三部曲。 『天地在指間，浩然快哉。』 巧芯不自覺加快了節拍，烏雲掩月的態勢已風吹雲散，可是隔壁的老里長伍斯懷卻發出喊叫聲，好比一隻找不到交媾對象的公狗，不停發出刺耳難聽的嗚咽哀號，左鄰右舍紛紛群起抗議，卻無人發覺章巧芯的神奇吹奏。 伍斯懷里長的瘋狂喊叫，聽在巧芯耳中卻是妙至毫顛的天籟。 那代表一種掌控的慾望獲得滿足，可是對方卻依然苦等施捨，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快感。 當她浸yin在慾望掌握的快感中時，忽然想起老里長家中有個尚未娶妻的乾兒子，『天搖地動』的威力可是六親不認，萬一伍斯懷里長喪芯病狂，搞上自己的乾兒子，將釀成人間最慘悲劇。 伍斯懷里長握住很久沒有強烈勃起的老樹陽具，塞往三十多歲乾兒子的嘴中，尋求甘霖慰藉。巧芯水母腦中打出了驚悚畫面，令她冷汗直流。 章巧芯打算停止出吹奏，腦海卻不小心浮現阿萁手捧美金的魁梧身影，手中神簫逐漸發出高溫灼熱感，甚至是肌膚的觸覺，使得巧芯不由自主陷入幻境，無法靠自我意識停止，下體鑽入了老里長的哀號，緩緩滲出透明蜜液。 剎那間，婊子瀞和劉月津的面容，雙雙竄入樂音之中，攪亂了拍子，打斷章巧芯的演奏；她反射性地甩開發燙神簫，雙膝跪地。 「夭壽骨（iáu-siū-kut），恁祖媽（nèn zǔ mā）差一點尿失禁。」 巧芯勉強抬頭望了神簫一眼，深褐色的伏羲神簫竟然變成深紅色，在暗夜中閃著耀眼光芒。 她揉了揉雙眼，擦掉即將潮吹時的眼淚，再次檢視地上的神簫，一切猶如作夢般不真實，而神簫早已恢復正常，好似嘲笑章巧芯發生的幻覺。 夜空的彼端，Blue Curve的阿芙蘿戴蒂女神黃瀞瀞一絲不掛，皎潔膚色如月光，下體毫無毛髮，雙足踩著下午購入的新鞋，凝視鏡中倒影而露出笑靨。 瀞瀞的背後，走出一條熟悉人影，緩步靠近，在她的耳畔囁語：「為我吹奏出至高無上的靡靡之音。」 瀞瀞展露出可人笑靨，彎下婀娜身軀，修長雙腿大開，深蹲在人影之下，準備吹奏出人間至音。 大音吸聲，大音至瀞。 靡靡之音，繞床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