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如果可以总结目前的生活，林曼想用稀烂来形容。

    回家的时候又撞上隔壁的男生，巧合到离谱。她脸上泛着潮红，衣服泛着不正常的褶皱。她走过隔壁房间的门，听到那个男生轻轻骂了句“sao货”。

    林曼却想，自己无可辩驳。

    和成司棋认识的时候，她才刚满18岁。高中肄业，无家可归，她已经走投无路，幸好有好心的同乡姐妹收留她在自己任职的奶茶店打工。

    奶茶店位于大学城美食街的临街店面，订单多到爆炸。那时各大品牌都在争相开发果茶的品类，每天切水果、暴打柠檬、摇奶茶，林曼至今记得无法抬起手臂的酸痛感。

    成司棋彼时在读大四，他长相清秀，瘦瘦高高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瘦长的脸。林曼实际上对他没什么印象，因为来来往往的学生络绎不绝，还有急急忙忙的外卖员走走停停，她刚来到陌生的城市，还没适应任何一个人群的节奏，就非自愿地成为了奶茶店员，在日复一日地摇奶茶中攒着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的钱。

    林曼这天格外地忙，奶茶店和某款游戏联名，上架了限量周边。恰好学生是这款游戏的主力消费群体，从早上开门开始，排队的人就把整条街堵的死死的。

    成司棋是中午时分排到的，目测排了好几个小时，他的头发都被汗湿透了，黑色T恤黏在身上，瘦弱的身型一览无余。

    “你好，我要四杯波波芋圆奶茶。”

    “好的，请您稍等。”

    林曼转过身去倒茶，她的脑子里是刚才那个男生黑漆漆的瞳仁，像是打翻的墨水，沉沉的，没有光。

    把奶茶递给成司棋，林曼刚准备叫下一位，却被即刻打断。

    “你好，应该还有四份周边的。”成司棋把手边的四杯奶茶举了起来，露出一脸疑惑。

    林曼无奈地回答：“是的先生，可是周边已经卖完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外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他的声音变得和脸色一样沉，林曼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

    “是的，周边是刚刚卖完，我们人手很有限，还没来得及……”

    她话音未落，成司棋又一次打断她：“这涉嫌虚假营销，我需要退款。”

    明明店里的空调开得很冷，但是她的汗水快要把手心浸湿。

    “不好意思，先生，可以的，我给您退款。”同乡姐妹一把拉开呆住的林曼，走到收银台前cao作。

    直到这天，她才对这个瘦高、抠门、锱铢必较的男生有了深刻的印象。也是从这天开始，她发现这个男生是美食街的常客，他好像在做着跑腿的小生意，不止代买奶茶周边，还送外卖拿快递，买药送伞等等等等。

    他每次路过奶茶店时，都匆匆低着头，和林曼一样，他们都没有时间抬头看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