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春日祭的真相

    第一年　春　10　日

    晴　AM　6:00

    一大早，十九就被牧场的访客提示吵醒了——大地图上，外挂显示弥赛亚出现在了传送阵旁。

    匆匆套上婚纱，十九瞬移到了岛上。熹微的晨光里，美人老婆金棕色的眼睛像是融化的蜜糖一样满溢着浓稠又甜蜜的暖意。

    “十九。”弥赛亚笑的灿烂:“你的献祭我收到了。而且——这些奉献已经足够建起一座教堂了！”

    摸了摸鼻子，十九牵起弥赛亚的手，谨慎的引着弥赛亚避开了满员的畜棚:“是吗？那可真是个好消息、一定是神的指引吧！这样，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把地基打下去？”

    没办法不心虚啊，十九忍住再摸摸鼻子的冲动——天可怜见，这外挂未免太过强力了？他只是寄出去一些暂时没用的木材石头，怎么就劳动弥赛亚大清早的又赶过来？他都不敢提自己之前从弥赛亚手里薅了多少金羊毛——嗯呃。

    眼看着弥赛亚掏出“小”教堂的设计图，十九那微微羞愧的情绪就像被阳光晒到的吸血鬼一样瞬间灰飞烟灭了。

    拿着弥赛亚给出的例图，原地沉默半响后十九带着弥赛亚再次瞬移到湖边，微微颤抖的手指着平原牧场，牧场主面色扭曲的为教堂定下了位置。

    于是石质的教堂基座凭空出现，被十九放在了和畜棚相对的湖岸——这里更加靠近平原牧场，土地宽阔又平坦，更适合修建那些巨大的建筑奇观。

    是的，建筑奇观。

    虽然名字叫小教堂，但弥赛亚拿出的图纸上，标注的材料实在让十九实在不敢掉以轻心:那玩意儿看着比巴黎圣母院还大啊？那繁复的雕像，高塔，玻璃花窗，钟楼，喷泉广场......这真的不是什么游戏贴图吗？

    十九敢打堵，这玩意儿真的要是放在靠近牧场小屋的这边，整个新手牧场怕不是都放下这座教堂的主体——更别说外面附属的建筑物了。

    长长的清单上，需要牧场主提供的物资数量看得十九嘴里一阵阵发苦——这真的是一个普通牧场主能搭出来的东西吗？！它光是各种彩色玻璃就需要近十万片！更别提那些以百万记的大理石、硬木、金属锭、各色贵金属和宝石魔核！而且为什么建造教堂会需要那——么多的花朵！

    按道理，十九现在该把这一大卷子清单塞进自己嘴里撕吧撕吧咽了、或者塞进白切黑老婆嘴里也行？

    但在清单上，这座奇观金光灿烂的建筑效果让十九实在放不开手——这确实是一份来自弥赛亚、或者说来自圣庭的慷慨馈赠——与建筑巨大的消耗和体积相对应的，是这座恢宏教堂堪称神迹的增幅——覆盖整个牧场的，面积巨大种类全面的各种buff加成、各类配套的圣庭特殊建筑、还有那让人眼花缭乱的限定素材产出......

    谁能拒绝版本限定呢？起码十九不能。

    于是一条超长建筑任务清单被十九加进了任务栏。

    不就是肝上再长个人嘛，他不怕！

    达成目的的弥赛亚微笑着再次踏上传送阵，临走时又一次好心的提醒十九:“虽然神诞日在春月的最后一天，你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但15号的春日祭，如果牧场里面存在还有没认主的成年牲畜，是可能会被选中当做祭品供给整个祭典的客人享用的哦？”

    毫无自觉的说出了相当恐怖的内容，挥手告别的圣子继续放雷:“影湖的产物确实是相当少见的牲畜品种，最好还是不要被那些愚人污染啊？留着自己下崽育种比较划算呢。我看到你的牧场里有一枚月湖珠贝，不如就用珍珠来做祭品吧？”

    放下大雷的弥赛亚乘着传送阵翩然离开，留下一个惨绿的牧场主和一个漆黑的甚尔，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刚刚什么意思？”十九脸上血色尽消。

    “......意思就是你得马上把那个小鬼上了，赶快认主。”甚尔头上黑烟直冒。

    “草——不可能、那还是个孩子——”

    “他成年了。”僵着脸的甚尔语气梆硬，又在察觉到十九抗拒后迅速转成了他惯用的那种无所谓的调子:“不然呢，你还打算把他卖掉？还是把他丢上那个狗屁祭典、被一群人轮？”

    “cao、闭嘴！惠可是你的孩子！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太cao蛋了吧？！这种世界到底为什么还没毁灭啊？”世界观和道德观受到重创的十九一整个大崩溃。

    已经脱离八方塔的甚尔反而迅速的调整过来:“所以呢？之前我就说把他托付给你，现在正好、该你接手了——话说之前一直盯着他的腰看的不也是你吗？你到底在抗拒些什么啊？——这是你的牧场、我们都是你的牲畜、更何况......他确实已经成年了。”

    脑瓜子嗡嗡的十九只觉得世界都在旋转:“不行、我真的——不对，你让我好好想想——这哪里都不对吧？！！”

    总之，十九这一想就想了整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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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年　春　13　日

    晴　AM　11:00

    重新缩回牧场小屋的十九端着牧场系统的新手指南翻来覆去，看了三天也纠结了三天。

    三天之后，挂着黑眼圈的十九得出结论:这个认主还真是还非做不可——不光是因为祭典居然是游戏强制的特殊活动，根本没法跳过，更重要的原因则是那条游戏设定:一直无主的牧场动物居然也是会分体的！

    所以不只是海胆、包括他之前捡回来的龙和蝴蝶，也都要走这一遭吗？

    呃啊，话说回来，他是不是也已经很久没有喂过奶牛了？

    十九恍恍惚惚，十九逃避现实，十九恨不得当场去世。

    但现在，他还不能挖个坑把自己直接埋掉——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就像弥赛亚说的那样，春15日就是祭典日，明天就是惠完成认主仪式的最后期限——他总不能把那孩子丢到祭典上去给人糟蹋，更不可能把惠卖掉——但这种事情到底要他怎么开口啊？！不论怎么解释都只会显得他是个变态啊——尤其是他之前还和甚尔睡过！！！

    依然无法做好心理准备，走出牧场小屋的十九蹑手蹑脚摸向了初始畜栏:不管怎么说，既然弥赛亚已经提到珍珠可以作为参加祭典的牧场代表产物，那他总要去看看——话说这才几天啊？珠贝真的能产出珍珠吗？

    时隔三天，鼓足勇气再次出现的牧场主一露面就被三只天鹅团团围住，好一阵弥补式的疯狂安抚后，十九才得以拨开那些翅膀，看到了缩在后面的珍珠贝。

    感觉到十九的注视，珠贝颤颤巍巍打开贝壳，从缝里吐出来一个有人脑袋那么大的滚圆珍珠。

    好孩子啊，真是这残酷世界里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十九收起珍珠，顺手也给了珠贝一个满怀歉意的摸摸。

    然后回头就被甚尔堵在了畜栏里。

    两个人隔着畜栏大门沉默了半天，只有曾经嵌在墙面的木茬留下的小坑盯着俩人。

    扶着门的甚尔神色难辨:“......舍得出来了？”

    短短一句话，十九觉得自己起码能死三次。

    没有得到回应的甚尔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豪华畜棚——下一秒惠就被直接拎着领子抡飞过来。

    “脱兔！满象！”莫名其妙被丢出来的惠迅速反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这种时候打爹就对了！

    于是纷飞的兔子堆里，两个伏黑又开始了激情对打。

    望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十九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欣慰:他们居然都避开了即将收获的农田，真是相当的爱护自己的劳动成果啊。就是这场面真的很像一些昨日重现——

    哦对，除了兔兔，这次还多了一头大象。

    你妈的，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有大象？！

    追到湖边的十九抹了一把脸上被溅的水，眼睁睁看着两个人一路从畜栏打到了湖里。

    漫天飞舞的兔子让他下意识闭紧了嘴——他真的不想再吃一嘴兔毛了——然而紧接着漫天的兔子和那头大象都消失了。

    虽然看不清，但十九还是莫名了悟:看起来这局又是爹的胜利？

    莫名挨揍的惠破防了:“混蛋——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什么叫我必须要和他睡——”

    眼看着甚尔和惠十指交叉，双腿交缠着滚到脚边，好笑又无语又倍感尴尬的十九缓缓蹲下:“所以，这么多天了，你是真的不长嘴啊？担心惠的话就给我直说啊！我也没说我就不管他了——呼。”

    原地做了两个深呼吸，十九搓着脸艰难的开始措辞，准备向惠解释春日祭和认主仪式的种种来龙去脉、以及为什么甚尔要突然暴打他一顿——没办法，他还以为三天时间里甚尔怎么都能给惠解释清楚——看起来这个尴尬场面他还是逃不过。

    以前的我，这锅铁定得归你背。

    单手捂着眼睛，十九吞吞吐吐的开口:“那什么、惠啊，牧场过两天就是春日祭——”

    被压在地上的惠猛的抬头:“春15日？怪不得——”

    这下僵在原地的变成了十九:“啊？你知道？？！”

    “......嗯。祭典和认主对吧？”被压在地上的惠停止了挣扎，转而对着甚尔摆出一个臭脸:“放开我！你还要捏到什么时候？”

    甩开僵在原地的甚尔，惠一边坐起身一边拧干衣摆的水，借着这套动作避开了十九直勾勾的眼神:“每一个由卵孵化而出的......牲畜，都有这种基础知识。春月的春日祭、秋月的丰收祭、夏月的狩猎季和冬月的跨年仪式......反正挺多的。”

    抬起头再次给了甚尔几个眼刀，终于抽出手来的惠转头盯着十九，少年和甚尔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眸里满是认真:“总之，我并没有想过因为这种理由就抛弃自己的性命——从孵化起，我的心就一直在呼唤着、我要向那个祭典付出一切......这种感觉现在越来越强烈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不用担心，现在是我需要你才对。”

    突然又被糊了一脸新设定的十九直接麻了:“那你刚刚还和他打......？”

    海胆头撇过脸去，伸手摸着两只玉犬的脑袋，半天才恨恨开口:“那是他活该——这个家伙是苗床，所以大概不知道卵的情况吧？但是，想把我直接打晕了交出来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他就是个纯粹的人渣！”

    迎着十九莫测的眼神，人渣本渣默默转开了脸。

    摊牌完毕的三人在湖边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甚尔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站起来一脚就把十九和惠跺进了湖里:“既然都已经清楚了，磨磨唧唧的在这干什么——赶紧搞完啊你们两个、怎么？难道还要我来现场教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