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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闹鬼了

    

7.闹鬼了



    结果风平浪静了一年,人们也渐渐把这件事淡忘了。

    “这么说,今天晚上徐泠洋来了啊,”宁秋原阴沉着脸说,“但是也不一定,徐泠洋多高傲,多牛逼啊,怎么肯亲自过来,应该是管理层的人吧。”

    祁衍烦闷地抓了下头发:“看来他往内地发展是早晚的事,就看咱们运气好不好,能不能躲过了。”

    三个人出了电梯后就各自去应酬了,祁衍直奔B16。

    银监会的人突然来了,他怕时青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万一一个没陪好或者说错话了,时青家的银行就得被查。

    时青是泰丰银行董事长时泰安的小儿子,时泰安有四个儿子,时青是他的老来子,他在家风严谨的时家长大,做事稳重,成熟大气,年仅二十岁就已经作出了一番事业。

    时青喝酒一战成名是在他十八岁那年,他二姨的婚宴上,喝起酒来那个狠劲儿啊,不知道的以为是来抢亲的,直接把保安给喝来了。

    他喝酒不是论瓶吹,而是按桌喝,一个人能喝翻好几桌,所以时青在酒桌上从无败绩,甚至把挑战者都喝得闻风丧胆。

    祁衍喝下解酒药就进去了。

    时青一看见他就两眼放光,他已经喝了好几个包厢了,仍然不见醉意,就跟没有肝脏似。

    他的长相也十分具有男人味,气质清冷儒雅,此刻喝了酒,西装外套搭在身后的凳子上,领带也取了下来,衬衫微敞,露出染上了微醺的粉白色的肌肤,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性感的气息。

    时青走过去拉过祁衍,微敞的领口随着他的动作露出结实的胸肌和精致的锁骨,给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时青的声音也非常好听,磁性暗哑,他拉着祁衍挨个介绍,因为之前祁衍从未接触过商圈,所以这些前辈由稳妥的时青来介绍最好。

    祁衍聪明,脑子转得快,很快就进了这场酒局,把那些管理局的人哄得十分开心,半天没到,他们俩就把包厢里的人喝倒一大片,还剩下三个。

    一个被称作王哥的人大着舌头说:“唉,就是可惜了苏副局这几天出差,没赶上今天见……见识一下时少爷的风采。”

    “嗨,这有什么,等副局回来了,我做东,到时候大家继续敞开了喝,”时青给他点上烟,“来王哥。”

    那人抽了一口烟,拉着时青说:“我想起来了,苏副局的弟弟今天也在呢,嘿,那小子比你还小两岁,你俩准能玩到一块儿去。”

    说着他就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时青和祁衍两个人面色均是一僵,得,自己喝不过,还找外援,他俩心里真是鄙视死这个人了。

    旁边胡总挺着个啤酒肚,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拉着祁衍的手,色眯眯地说:“小衍呐,你是姓哪个祁啊?”

    倒也不怪这些老男人打祁衍的主意,祁衍长得好看,年轻,身材好,加上时青是混商圈的,难免有些喝到昏头的人以为祁衍是时青拉过来拼酒,顺便介绍给高官富商的‘少爷’。

    时青脸色瞬间变了,伸手就要把祁衍的手拽回来,没想到祁衍对他摆了摆手,制止了,皮笑rou不笑地对那个老色狼说:“祁连山的祁呀。”

    “祁连山的祁……衍,”旁边一个抱着酒瓶子的人默默地念叨着,“你是祁家‘行’字辈的人?”

    祁衍笑着点点头。

    拉着祁衍手的胡总身子一僵,那抓着祁衍的胖爪子,放开也不是,继续抓着也不是,脸上的小眼睛尽量睁大,保持清醒。

    那表情,真可谓精彩纷呈,时青跷着二郎腿在那里憋笑。

    这时,门忽然打开了,一位美如冠玉的美少年探头进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深邃俊朗的眉眼在包厢内扫了一圈,落在祁衍的手上,看着搭在祁衍手上的胖爪子,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很快收敛了,神色如常地笑着说:“王叔,你叫我呐。”

    “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个是苏副局的弟弟,苏天翊,”他拉着少年到时青面前,又对苏天翊说:“这位是Red   leaves的时总,这位是祁总。”

    他很快把三个人都介绍了一遍。

    色眯眯的胡总趁这个机会赶紧把祁衍的手松开了。

    祁衍顺势站起来和这位少年打招呼,这个叫苏天翊的男孩子看上去年纪轻轻,略带点儿痞气,可是祁衍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些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阴狠之气。

    这种气息,比姜奕身上的阴狠之气更甚。

    不过好在苏天翊没怎么搭理祁衍,从进门之后,他视线就完全放在了时青身上。

    按理说旁人的焦点不可能永远放在自己身上,那不是太自恋了吗。

    可是,祁衍发觉苏天翊看时青的眼神不太对。

    那感觉怎么说呢,苏天翊的眼神就像一只不会伪装的狼,为了拉近乎,手臂搭在桌子上,抬着头,用泛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时青。

    时青被他看得有点尴尬,一个劲儿地找话题,祁衍也适当性地打圆场,可是旁边那三个老总,都是老油条了,话茬一茬接着一茬,祁衍和时青两个人绞尽脑汁地想着接话圆话。

    后来聊到的话题就让祁衍有些反胃,他们三个丝毫不在意苏天翊年纪还小,聊到了女人,甚至男人……

    话题极其肮脏不堪,祁衍有些接不上话,而时青还在那里硬撑着。没想到的是,苏天翊丝毫不在乎这些话题,甚至十分迎合,拉着时青说个没完。

    祁衍看着时青嘴边僵硬的笑,有些不忍心,他考虑要不要把季真言叫过来。

    今天要是不把这四个爷喝好,祁衍感觉时青出不了这个门。

    包间的门被敲响了,祁衍跟遇见了救星似的,蹭地站起来打开门。

    外面站着一个服务生,递给祁衍一瓶酒,悄悄地说:“这是姜总送过来的酒,他说已经给你们在楼上开好了房间,让你们放心。”

    祁衍接过酒,又接过钥匙放进兜里,转身把包装精美的酒放在桌子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盖子,一股奇异的酒香瞬间充斥整个房间,连包厢外的喧闹声都变得寂静无比。

    祁衍晃了晃脑袋,怀疑姜奕给他们送的是迷魂散,不然怎么这么诱人,劲儿这么大。

    这酒一喝进去,立马抵消了之前喝下的其他酒,呈一种独占鳌头的强势,直冲大脑。

    祁衍喝过解酒药的脑袋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旁边那三个老总喝得东倒西歪,就连千杯不醉的时青,脸庞也染上了酒意,白里透红,煞是好看。

    最后这个包厢只剩下祁衍、时青还有苏天翊,不知道苏天翊是不是喝了一瓶解酒药的缘故,这酒居然没让他上脸,他仍旧气息平稳,言词清晰的和时青套着近乎。

    祁衍心一横,今天他一定要把这小子喝过去!

    想到此处,他打了个电话,叫了几个服务生,把三个老总抬楼上的房间里去,指挥人之际,他瞥见苏天翊整个身子都快贴在时青身上了!

    祁衍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激动地冲进去想把这个逼崽子拦下来。

    还没走出一步,手臂被一个女孩抓住了,祁衍转头一看,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正眨着大眼睛用祈求的眼神看他。

    祁衍被她看得有些懵。

    那女孩子紧张地说:“你是祁衍吗?”

    祁衍点点头。

    “太好了,那个,”女孩子低下头,指了指走廊,“那个宁秋原他喝醉了,你能过去帮帮忙吗?”

    手心手背都是rou,这让他去哪里啊,他转头看向时青,时青对他摆摆手,示意让祁衍过去,这里有他就行了。

    祁衍这才放下心,跟着女孩子走了。

    在祁衍离开的瞬间,时青一转头就被一只手扣住后脑,一双带着醉意的嘴唇吻了上来……

    一路跟着女孩去了舞池,西装外套在喝醉之后就脱了,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现在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在人群中穿梭,衣服被挤得松松垮垮,露出一小片白皙结实的胸膛,祁衍喝了酒之后脑子愈发昏沉。

    当年就是喝茅台,后劲儿也没这么大啊。

    祁衍转头四下看了几眼,人潮涌动中根本没看见宁秋原,并且这个女孩子都快把他拉出酒吧了,女孩子牵着他的手腕挤在人群中,紧张地看着四周,大大的眼睛满是惊慌。

    “秋原在哪儿呢?”祁衍完全凭本能说出这句话,他现在的思考力快被酒精淹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今天这么多奇怪的人,他顺着女孩的视线往一个散台看去,一个高挑艳丽的女人正趴在散台上和朋友聊天,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那女人缓缓转过脸,用脸上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祁衍,另外半张脸就像刚被烧伤似的,正缓缓往下滴着脓血。

    祁衍心脏猛跳,被这一幕吓得瞪大了双眼。

    “你怎么了?”女孩抓着他的袖子,担忧地问。

    祁衍身子一抖,被她唤回注意力,他摇了摇头,又看向散台,那位高挑艳丽的女人依旧在看着祁衍,画着精致漂亮的妆,五官清晰完整。

    她还对祁衍抛了个媚眼,勾了勾手指。

    祁衍的脑袋快炸了,这特么是什么假酒啊,都给他喝出幻觉了!

    真不知是幻觉,还是他能看见鬼,他的眼角余光看见吧台的酒保少了半边脑袋,卡座里的几个人干枯的像僵尸,笼中跳舞的美女缺胳膊少腿,甚至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发出诡异阴森的笑,还带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腐臭……

    祁衍如坠冰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艳丽的霓虹灯将他的视野拉得模糊不清,音乐的声浪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耳膜。

    这里不像正常的世界,他垂下头,按住太阳xue,思绪被拉得很远。

    他猛地想起了在唐家地牢里死去的人,一股悲凉的痛楚涌进身体,他脸色苍地甩开女孩的手,“我要去趟卫生间。”

    女孩好像生怕把祁衍弄丢了一样,竟一路跟到卫生间,站在门口说:“我等你出来。”

    祁衍撑着洗手台,很想吐出来,可干呕了半天也是光打雷不下雨,吐无可吐。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桃花眼疲惫不堪,狭长的眼尾几乎连上眉梢,像一只冬眠状态下懒洋洋的蛇,嘴唇血红,妖孽无比。

    他望着自己的样子生出了无数重影,身体仿佛站在悬崖边,开始摇摇欲坠。

    打开手机一看,快到半夜十二点了。

    他给宁秋原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但是很吵,还传来一阵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就像有人用钢针刮钢板,听得祁衍十分烦闷,直接就给电话挂了。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一门心思地想睡觉。

    扶着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看见女孩曲折一条腿靠在墙上,看见祁衍后,她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不悦的表情。

    祁衍才懒得管她,二话不说穿过人群乘电梯上楼,那女孩也不说话,异常冷静地跟在他后面。

    祁衍烦躁得不行,电梯里闷沉的空间更让他昏昏欲睡。

    电梯门一开,他便夺门而出,去找姜奕给他准备的房间。

    踩在软软的地毯上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周围的景象有些不一样,怎么说呢,就好像无意间走进了地狱似的。

    冗长的走廊上闪着昏暗的灯光,墙边摆放的绿色植物被窗户吹进的风刮得肆意舞动,头顶的灯开始缓缓变暗,祁衍不悦地抬起头,竟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吊着一个人,双腿悬空,被灌进来的风吹得摇晃……

    祁衍大脑一片空白,僵在原地。

    突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祁衍给吓了一哆嗦,浑身脱力地靠在墙上。

    雷声伴着大雨从窗户里吹了进来,窗边空无一物。

    刚刚看见的又不见了,又是错觉?

    一声声响雷让祁衍心里恐慌,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一只手再次抓上祁衍的手臂,祁衍听见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紧张地问:“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