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与他jiejie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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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喜欢抽象的理想主义者来说,能对他们造成的最大攻击基本全是来自于精神之上的。 冷暴力,不作为,不以为然,不屑一顾。 以及不能接受背叛。 就是因为伤害的是感情,而感情又是抽象的存在,它不能被任何物质补偿所填补,即使日后得到背叛者的再多关心也无济于事,那道被捅的口子永远那么深。 同理,他们的理想与梦想也不容践踏,如若有人瞧不起,便会据理以争。 此刻rou体上受到了冲击,同时恶心感也深深印入脑海。 想忘掉,不想回忆起来。我试想如果真的被他们得手,那么在但丁扶我起来的同时,我会立刻拿起剪刀把那群人全部捅了再自杀。 我厌恶自己,厌恶世界,厌恶人类,厌恶所有的勾心斗角。 总觉得心累,能不能解脱呢? 这个社会是病态的,充满恶意的,我生存于此免不了也得被沾一身腥。 以前的阳光坚强是我装出来的,但现在实在忍不下去了。 精神世界里的自己哭着跪在坍塌的那副画面前,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因为得不到爱才想着先付出爱,没想到换来的是一记重拳。 说到底怪我自己太过愚蠢,总想着人与人可以交心,但是利益至上的社会从来都是人吃人。 但丁说的没错,我是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高自尊高精神人格,此刻已经被压榨到即将要濒临破碎。 使我崩溃的原因还不是束缚着我的始作俑者但丁做的, 假设我没有遇到但丁,以我这种性格,收到我妈打的电话,即使知道是危险,可能有去无回,可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亲自去解救她。那我这一生的终点,估计就永远停留在那个房间里面。 但丁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不知不觉占据了最大,是加害者也是拯救者,矛盾的存在。 “……想漱口。” “我扶你去卫生间。” 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哗哗作响,我接过他给我新买的牙膏和牙刷卖力的刷牙漱口,终于在第三遍时才停下来。 虽说并不是对所有男性都抱有恶意,但有的男性你一眼望过去,便会触发身体的报警装置,俗称第六感。大脑告诉你这个男性给自己的感觉很不好,必须尽快远离。 之所以如此恶心,恰恰都是因为那些家伙全都是这类肥头大耳,满脸横rou,给人印象就很可怕的混蛋。 这回心灵真的受伤了。 恋爱,友谊,亲情的三重背叛宛如三把尖刀,背刺得我无力动弹。幸好还没有做生意,否则这个情况下再破产,估计早就跳楼自我了断了。 即使是三十岁也无法承受这些苦难,更何况将其中之一放到一个十几岁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身上,怎能不使他们崩溃。 但丁敲了敲门提醒,走进来抱我回到床上。 “不要背叛我,我讨厌背叛。”忽然就情绪崩溃抓住他衣袖痛哭流涕,不安感扩散到全身:“没有人在我身边了,我不知道和谁求救。我很孤独,很寂寞啊。” “jiejie……” “我不想要单方面追寻身体上的愉悦,只想要被全心全意的爱。” 揽着我躺下的但丁此刻是什么表情我也没什么心思去在意,在浮世浪潮中浮浮沉沉,只有但丁这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抓,即使是深渊,也不得不沉下去。 “好,我给jiejie全心全意的爱。” 下巴被抬起,湿润轻柔的吻覆盖上来。 “我只有jiejie一个人,jiejie乖乖听话的话我不会离开的。” 像是洗脑成功了,我明知道他肯定是选择在我最脆弱之时趁虚而入,可还是觉得这句话对于当下的我来说无疑是天籁之音。 他的手掌也在按摩胸部:“你刚受伤今晚就不勉强你了,睡吧,我会把欺负jiejie的人全部都收拾掉的。” 话语有种安心的魔力,大概是因为我了解他言出必行的习惯,所以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抱着他胳膊缓缓陷入黑甜的睡眠里。 .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身旁早已没有但丁的身影。 想用手臂支撑坐起来,才发现上面已经插上了留置针,输液管连到挂架上,还有满满三大瓶输液,估计输完也得两个小时之后。 刚睡醒的脑袋还算清醒,我看着输液瓶发呆。 病房外有人在敲门,我说了句请进,玄关处便出现道窈窕高挑的身姿。 齐腰的长发,利落干练的脚步,一颦一笑间透露而出的气质足以和电视上的明星所媲美。 衣着也大方得体,就是风衣搭配白色针织打底衫,外加驼色长裙,如此简单的穿着也能显得她清丽脱俗。 “你是?”歪过头询问道,我从没认识过那么漂亮的女性。她与病房格格不入,更像去参加派对的时尚潮人,一进来就如同道靓丽的光照亮整间素雅的病房。 对方自信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是但丁的jiejie,桂雅,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琳小姐?” 声音的确是梦里面和过年通话的声音,只是没想到本人如此美丽。 “桂雅,我听但丁提起过你。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我想朝她展示友善客气的笑容,却牵扯到嘴角的伤口,所以只能作罢。 她自然而然落座在病床前的沙发上,正襟危坐,摇头否认:“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和你认识的,到底交往了多久。” “没说过?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医院,还找的那么准。” “这个啊,我爸在茶余饭后从他老友那里听到了那么一件有趣的事。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端了个传销窝点。虽然在派出所立功了,但是有一点必须得求证。”桂雅生着和但丁八分像的脸,一双眼清澈见底,并不是但丁那样深邃:“你知道但丁马上订婚了吗?” 仿佛晴天霹雳,昨天还安顿的心顿时再度支离破碎。 “但丁还亲自上下打点监狱那边,说好好关照那几个人,没少下血本。” 放在被子上的手紧紧握住被套强迫自己冷静,试图压抑心中翻滚的感情巨浪。 “你爸阻止了吗?” “我爸才不管这些事,反正那几个流氓烂痞子的背后靠山充其量也只是个退休的前所长,爆出来他也就身败名裂了。但丁想怎么处理都看他自己,总而言之别花家里的钱就好。我们唯一在意的,就是你。” “我?”不解的重复。 桂雅笑眯眯地点头微笑:“琳小姐,希望你有点自知之明。我们这种家庭,婚姻基本无法自己做主的。你的出现会扰乱我和但丁的未来计划。” “……” 见我沉默不语,桂雅起身靠近:“你可以开一个自己想要的合理价格区间,万事好商量。” 果然是电视剧中出现的桥段,但也真实每天都在现实里发生。 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那就是价格没有谈拢。 桂雅身上的花香清爽通透,和我在但丁身上闻到的不一样。 那只有一种可能,但丁身上的香味是未婚妻的。 我顿了顿,缓缓开口:“桂雅,其实你应该认识我的。四年前被但丁弄到精神崩溃的人就是我,你还对他说不要向普通人下手,我在迷迷糊糊中也听得一清二楚。” 桂雅方才还坦然自若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崩裂,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你就是四年前的那个女人?” “嗯,除夕夜和他打电话你接到的也是我。” “我还真没想过但丁能对你感兴趣超过一年以上。”她以大拇指抵住下巴仔细观察我的脸:“看来你不太一样,相貌还行,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呢?” 我偏过头躲避她露骨的眼光转换话题:“而且他也和我说了你们家庭情况。” 她夸张地笑起来,试探着套话:“他竟然信任你到了这种程度?那你告诉我,但丁是怎么和你说我们家的。” 我将和但丁谈心那一天的话语如实供述,桂雅刚开始还弥漫不信任的脸,渐渐凝重起来。 “你相信我了吗?” “……真没想到他这么信任你。”她玩弄着指头,半晌还是抬头扯回正题:“但是你们两个不合适。” 苦笑一声:“我也觉得,而且我也不会要你们家的钱。” “为什么?”她又开始像个扫描仪一样打量我全身,也不知道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再度把我和但丁相知相遇的过程说给了桂雅听,末了补充问道:“我报警的话,你们也会下手阻止是吗?” 明知道是一家人,可能桂雅会偏向但丁甚至去告诉他们父亲。 但是现在我也没什么办法了,试探着想拉拢她帮助我离开,这才直白的说出来这些话。 听到但丁要订婚的消息,昨天产生要不就留在他身边的想法又一次被打破。 还以为他这种过度偏执的性格,经历了前女友给他挖坑这种事,对于男女关系的想法会 和我接触到其他男性稍微有些不同,没想到还是同一种货色。 在把女人作为资源的基础心理之上,数量当然是越多越好是吗? 我自嘲总是不自觉产生依靠一个人的念头,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桂雅的态度和刚才相比完全变了一个样,认真说道:“我劝你还是别报警,会激怒但丁的。” “我知道,他救我时嘴里说了和蔡叔打声招呼,那个蔡叔估计权利也很大,所以我不打算冒这个险。”我又想到一个点子:“那上网曝光呢?” “别轻举妄动,真的。”她低着头思索,又向我确认一遍:“你是真的不要钱?” “不用了,但丁在我身上花的钱够多了,如果要了我不知道你爸会不会动用什么手段把我送去牢底坐穿,我不懂法玩不过你们的。” 桂雅叹了一口气:“原来是那家伙主动的。” “我想请求你帮我离开,顺便帮我找份工作。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们家。”低头注视雪白床单,一字一顿回答:“这样下去结局就是小三了,但丁都要订婚了还不愿意告诉我,这不就是欺骗吗?我不停做很多小动作,为什么他未婚妻就是发现不了呢?” 她脸上呈现出对我的可怜:“因为他们双方讲好了婚后各玩各的,本来就是商业联姻,哪有什么感情可言?他未婚妻根本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哈哈,也是……”笑着笑着竟然泪流满面,一边擦眼泪一边继续发问:“那你爸这次又喊你来打发我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明明都商量好了。” “因为你是定时炸弹,早解决早好。” 定时炸弹,这个说法不错。 自古以来权贵人家就是担心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会影响他的仕途,看来我也逃脱不了这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