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
表弟
“季逸州？” 明灿确认性的重复一遍，坐在沙发上的男孩全身紧绷，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季逸州红着脸点点头，紧张搓手指，陌生的环境让他无法适从。衣角已经被拉扯变形，明灿静下心细细打量。 十四岁的人，面黄肌瘦，但能看出来底子很好，就是营养不良，细胳膊细腿，看起来绵软无力，说话像小猫儿，始终低着头，身上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像夏日里晒的棉被味。 客厅里放着一个款式陈旧行李箱，季逸州注意到她在观察那个箱子，略显局促的喘气，掩盖自己的不堪和自卑。 她会不会觉得很好笑……会不会觉得自己脏……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尴尬—— 开门声响起，明灿立马跳起来，季如风一家人终于回来了。明灿如释重负，蹦蹦跳跳走到门口，看见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清俊面容，立马抱上去。 看到明灿那一刻，季如风定定站在那，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显然是来找他约会的。 “灿灿，怎么来这么早？” 他抱住向他跑来的明灿，用食指点住她鼻尖。忘记家里还有客人。 “我等着和你出去约会，可是……现在看来你得有事要做……” 说完，给季如风一个眼神，他这才注意到后面那三个人。季如风看过去，沙发上的男孩吸引了他注意力，这应该就是父母嘴里说的表弟了。 他松开明灿十分有礼貌向两个中年男女问好。 “我爸妈在下面停车，一会儿就上来，你们先等等” 季如风实在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两位“亲戚” 在脑海中思索了很久，有些为难的看着那对男女。还是等父母回来再说 “家里今天可热闹啊？这么多人呢？” 季母放下公文包，身后季父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季如风提前拿上来一些，没想到还有那么多。 “叔叔阿姨好！” 明灿乖巧打招呼，给季母一个熊抱。弄的她直痒痒，笑的合不拢嘴。 “主人家回来了，你怎么不知道叫，懂点礼貌！叫小姨！” 身后的婶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沙发上的男生。男孩紧张站起来，声音很小。 “小姨好。” 季家父母注意到男生，再看看行李箱 打发两个小的去房间，季家父母终于坐下来和那男女聊事情。 回房间的时候，明灿回头看了一眼季逸州，他从一开始就低着头，很是拘谨。 看的让人心疼 “弟弟，要不要来房间和哥哥jiejie玩？” 季逸州猛然仰起头，眼中尽是诧异。 “我……” “哎呀！不用不用他不玩，你们玩，他进去给你们玩坏了！” “小孩子嘛，逸州，要不然就和哥哥jiejie进去玩，小姨和小姨夫说点事情。” 季母忍不住开口，小孩子在场也不好讲事情。 “那行吧，人主人家都开口了，你就赶紧进去。” 中年男人粗暴的推了他一把，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身体，风一吹就倒。怎能承受的住如此粗暴对待。 “你推他干什么？！” 明灿跨步挡在季逸州瘦弱的身前，大声呵斥那个男人。因为生气，精致的秀眉拧在一起。 明灿来势汹汹，男人被吓一跳。一时哑口无言。大眼对小眼，季如风从房间探出身子，赶紧打圆场。 “逸州和jiejie进来，哥带你玩游戏。” 说完和季父季母打一个安心手势，明灿会意拉起季逸州的手转身回房间。 被她拉着的手，捂出了汗，分不清是紧张还是天热。他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一股电流席卷全身。他小心翼翼将这份心动不已的触碰，藏匿在心里，写在日记里。 jiejie的手很滑腻，好软，而且香还很白，和村里的人不一样，要是一直被她握着，自己会特别特别开心。 好想舔一口…… 季逸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有些慌乱抽回手，害怕自己卑劣的想法被明灿察觉。 这件卧室很大，很宽敞，非常干净，白色为主色调，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炎热气温包围卧室，让人体温上升书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物品，可以看出男主人品味很好。 从小生活艰苦的季逸州哪里见过这样的卧室，他偷偷观察让他自卑的地方，注意到季如风桌子上放着几样女士化妆品和一个洋娃娃。 房间其他柜子上堆满了书，季如风和明灿坐在地毯上，拿出一个游戏机。 “逸州，过来，这个给你玩。” “这个卡带都没装，你去找找。” 明灿打开游戏机指挥季如风去拿，她陪在季逸州身边。教他如何cao作。 站起身，季如风打开书桌旁边矮柜，里面一览无遗，一个盒子从里面滚出来，滚到三人脚边。 明灿眼疾手快喊他 “季如风！” “嗯？” 明灿语序急切叫他，一把捡起地上小盒子塞到他手里，季如风不以为然，低头看了一眼，血液直冲天灵盖，脸红脖子粗的，赶紧将那东西收好。 两人动作迅速，季逸州还是看见了，他认得那盒子是什么，他见叔伯用过，回去要赶好久的泥路，所以每次从学校回来都已夜深。好几次他撞见房间里成年人的桃色“交易”。 有天他好奇心作祟，偷偷拿出来玩，盒子上赫然写着——避孕套，几个大字。 他问过同村小孩，有人说那是气球，有人说自己爹妈包里都装的是那个，好像造小孩时候会用，还有人说自己见别人用过，是和一个寡妇，那小孩说寡妇叫他去家里，看见一个男的躺床上，鸡鸡上就套着那塑料。 “什么呀！我爹说了，拿东西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用的！他说他只爱和我妈用！” 一个小女孩突然插嘴，严肃又认真，拿起推翻他们结论的架子。 几个小孩热议的结果拼凑起来，让他心里得出一个答案。 他盯着那对郎才女貌的“大哥哥”“大jiejie” 心底弥漫出一种情绪，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回想起语文课上，老师教的字词句篇。原来这种情绪叫——羡慕。 他羡慕季如风的家庭，羡慕他可以遇见明灿。 羡慕他们肆无忌惮的热恋，如果他早生几年，如果他也在这座城市生活，是不是也会遇见明灿，也许自己能和表哥一较高下。或许他会比季如风更优秀，会更吸引明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