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墙角
58/ 墙角
冯霁月在家里是被娇养长大的，这些年，自然少不了撒娇的机会。 之前是没人值得她放软姿态，现在，她有了林靳空，他不会让她炽热的感情落空。 这对林靳空来说也是惊奇，以他对冯霁月的了解，她不会对宋清桉执迷不悟，但也不会如此之快对他敞开心扉。 怔然站在原地，他长眸微敛，往日平淡的眼波隐隐翻涌动荡波澜，就像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无法自控。 林靳空的犹豫很明显，冯霁月再也不会自卑猜疑他不够喜欢她，反而觉得是自己一味躲闪逃避，才让他对他们的感情不自信。 双臂挥了挥，她拉长尾调，更为直白：“抱抱。” 有一根无形的弦，在这瞬间断了，轰鸣声击溃了林靳空自持的理智。 他走到床边捡起毯子，围在冯霁月身上。再抱起，他让她双腿夹住他的腰，双手托着她的臀，往上颠了颠。 “喜欢谁？” 察觉到对方的情意，林靳空唇角勾扬。 不明说还好，对方如此直白戳破，冯霁月倒是有点后知后觉的羞涩，俯头在他肩上，模糊着敷衍：“喜欢的东西好多……” “不说不抱。” 林靳空作势就要放她下去。 见他真俯身，冯霁月双腿夹得更紧，双臂牢牢圈住他脖子，尾调婉转拉长：“喜欢你。” 软嫩的脸蛋滑过对方温热侧颈，女孩吞吐出羞赧的气息，热乎乎得叫人心痒。 往前走几步，林靳空把她放在一旁桌子上，双臂伸直撑在桌沿，上半身微微俯下，嗓音透着逗弄：“喜欢我，真的假的？” “……”距离太近，两人气息缠绕在一起，冯霁月稍微抬眼，就能和他对视。微微避开，她小声应道，“真的，我喜欢你……” 应该是之前就喜欢，她最近才意识到。 高中的时候，他们走近，她以为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是友情，实则该是男女之情。好在现在还不晚，对他们两人都来得及。 听着女孩温软的嗓音，林靳空深暗眸底化开缱绻笑意，手指轻点桌面，发出均匀的声响，像是打发无聊时间，又像是在做提醒。 循声看去，冯霁月没懂，又看他，疑惑地嗯了一声：“干嘛？” 林靳空挑眉，“你刚刚是在和我表白？” 想了想，冯霁月觉得他说得没错，点头应下。 “表白之后应该做什么？” 今天的林靳空极有耐心，锋致眉眼始终挂着宠溺神色，步步引诱。 偏偏，冯霁月在他面前就是娇憨笨拙，他说什么她信什么，次次上钩。不用想，她就知道他要的答案是什么，脸颊染上红润，俯身过去亲吻。 唇瓣相抵，她亲得轻，但也发出啵的一声响。 在寂静无声的卧室极为暧昧。 微微退开，冯霁月纤长漂亮的眼睫颤着，抬眼看他，表情羞赧：“表白之后应该亲你……” 她比以前瘦了，高中那会儿小脸圆圆的，他想捏一捏，却没名正言顺的身份，只能在一旁看她努力接近宋清桉，次次碰壁。 现在他有了合理的身份，曾经想要的东西已经不再了。 他只能把这种失去和获得归于两人的成长，他们要以更好的面貌相爱。 抬起修长的指骨，林靳空轻轻摩挲她光滑的脸颊，指腹聚拢，捏起一团细腻皮rou。 不疼。 但冯霁月觉得他这个举动有点怪。 好像，她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因为不乖，正被他惩罚。 “林靳空，我十八岁了……” 冯霁月小声提醒，语气不乏娇嗔。 对方嗯了一声，推着捏起的软rou轻笑：“妈的，真可爱。” “……” 林靳空很少在她面前骂人，更别提是这种华而不实的话题。 有点懵，冯霁月反应两秒，耳尖悄然红起，心头泛起层层堆叠的甜蜜。 “你觉得我可爱？” 自卑太久，她会下意识迟疑对方的夸赞。 闻言，林靳空刚要回答，就对上那双惴惴不安的杏眸，被他看久了，都会不自信地避开。 抬起她尖细的下巴，他用指腹摩挲她下唇，眉眼吊着痞厉，低声调情：“可爱，漂亮，一颦一笑都让我忘不了，我白天想见你，晚上想……” “别。” 怕他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冯霁月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掌大的小脸爆红，心跳狂乱失衡。 见她面红耳赤的娇羞样子，林靳空反应过来，喉间溢出轻笑，热气喷在她掌心，像有guntang温度，灼得她蜷起手指。 下一秒，林靳空慢条斯理地开口：“冯霁月，你不会是以为，我想说‘晚上想cao你吧’。” “……” 指尖戳着细嫩掌心，冯霁月臊红了脸，目光低垂，口是心非地摇头。 岂料，林靳空抬起她下巴就强吻上去，在她意乱情迷地沉溺其中时，听到他低哑声音：“你猜错了，但没说错。” 他确实，晚上会那样想。 “……” 冯霁月没想到他会承认，正羞得厉害，眼神四处躲闪，他又追吻过来。 林靳空真的，太喜欢亲她。 * 国庆假期，冯霁月回西荷，全程都有林靳空照顾。 从机场分开，两人暂时各回各家。 开学一个多月，冯霁月刚进家门，季泽萍就各种关心，从学校的饮食询问到专业的课程，最终都化作对她的嘱咐。 冯霁月自如应对，唯独当对方把话题引到林靳空身上时，她有点迟疑。 这个停顿，让季泽萍察觉反常。 试探地看了看冯霁月，她故作自然地问起：“你俩不会还没和好吧？吵什么？这么久。” “……” 不仅没吵架，最近还腻歪得厉害，但冯霁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季泽萍刚开始对林靳空的态度一般，甚至还叮嘱她远离他。后来虽然转变看法，但她没有百分百的笃定，就不敢轻易袒露自己的感情。 小心应对，冯霁月用自己最擅长的装病躲闪过去，称自己晕车要上楼休息。 果然，家里瞬间安静。 下午躺在床上，冯霁月正和林靳空视频，就听到敲门声。 “嘘！” 她连忙暗示视频中的男生，随即反扣手机，应声：“谁啊？” 季泽萍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清桉来了，要不要下来坐坐？” “……” 救命。 冯霁月瞬间慌神。 她不想下楼，可她又怕宋清桉乱说。粗略思考，她匆忙答应：“好，我换个衣服就下去。” 确认季泽萍离开，冯霁月才转过镜头，问道，“他又不放国庆，回来干嘛？” 镜头内，男生慵懒一笑，慢悠悠地开口：“看来是想见你，毕竟没找我。” “……” 见他如此淡定，冯霁月细眉敛起，“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见面吗？” 顿了顿，林靳空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沉静：“不怕。” “……” 挂了电话，冯霁月胸口堆积着郁气，忿忿下楼。以前见宋清桉她会精心准备，现在更要，她觉得自己变了，很在乎自己在宋清桉眼中的形象。 他总觉得她配不上林靳空，她就想成为别人眼中配得上他的人。 换了件新买来还没穿过的连衣裙，冯霁月挽起长发，露出细长白嫩的脖颈，线条纤薄漂亮，法式方领衬得她锁骨中央挂坠的项链更为璀璨，泛着闪凌凌的光。 不仅宋清桉觉得吃惊，就连十分了解女儿的季泽萍也看呆，一时之间不懂她对宋清桉的态度。 在他们怔然的目光中，冯霁月来到客厅，坐在宋清桉对面，不再是过往随意脸红的笨拙模样，她气质变得清冷，眉眼间有种游刃有余的疏离。 像极了他的老朋友。 想到她之前接林靳空的那通电话，宋清桉就觉得面前一幕如鲠在喉。 “好久没见了，出去吃顿饭？” 季泽萍在场，很多事确实不方便明说，冯霁月点头应下：“好，我请你。” 之前，他们关系虽不融洽，但每次吃饭都是宋清桉买单。如今，她觉得还一点礼仪是应该的。 两人一前一后站起，季泽萍更加看不懂现在的局面。 但她始终尊重冯霁月的选择。 * 从冯家出来，宋清桉开车载冯霁月去他们之前经常去的西餐厅。 忍了一段路程，冯霁月突然开口：“其实我不喜欢吃西餐……那时是为了迎合你，但我不爱吃。” 眸光停顿一瞬，宋清桉沉了口气：“我也不喜欢日料，你很爱请我吃。” “……” 没错。 他们就是如此不协调。 没应声，冯霁月转头看向窗外。 夕阳余韵射进车窗，在她腿上打出暖暖光圈，来不及感受，残存的影子就渐渐流逝，最终留下一片清冷。 就像她曾经对宋清桉的感情，以为获得了温暖，其实只是浮光掠影，短霎到抬手不可触及实体，想挽留又在指缝流失，没留下丝毫痕迹。 兜兜转转，原来两人是连吃饭都协调不了的怪组合。 “我和林靳空谈恋爱了。” 莫名，冯霁月转移了话题，觉得这顿饭不吃也罢。 却没想到，宋清桉踩下油门加速，把车子靠边停，转头看她，眼神不自觉地染上阴暗情绪：“谈恋爱又怎能，当初你明告诉他喜欢我，他不照样挖我墙角。” 闻言，冯霁月细眉敛起，心中映起一个猜测，又不敢过于笃定。 下一秒，宋清桉仿佛变了个人，异常平静，尾音转冷：“现在我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