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生活不易，侠士叹气【一】
侠士浪迹江湖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不少事，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了一堆，上到名门掌教，皇亲贵胄，下到贩夫走卒，皆能说得上两句话。 侠士打架的本领不算高，逃跑的功夫一流，自有一番奇遇，总能化险为夷，又是个喜欢帮人的热心肠，所以总有人让侠士去跑跑腿，当个前锋小炮灰。 侠士也不在意，他虽然逃跑很厉害，但是也有遇险的时候，所以总能看到侠士新伤叠着旧伤来交任务，受伤了也不气，也不要赔偿，被人夸几句就高兴的不行。 明明自己也是个穷的，还有点钱就散了出去，去帮那些流离失所的人，所以也有人在背后偷偷骂侠士是个傻子。 侠士知道有些人受了自己帮助还要骂他，但是他问心无愧就好了，他又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能人人都喜欢，不过侠士也在心里暗暗记仇，下次不帮他了！ 侠士跟那些名士豪侠，虽然能说得上两句话，但也就是两句话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些人用的上侠士就来问上几句，侠士可愿意去帮他们，有时还让侠士去打很厉害的人，也不管侠士能不能打得过，就自顾自的让侠士去做。 不过也怪侠士自己，他行走江湖多年，江湖都传遍了，他这个人最热心肠，帮人也不看背景，只要你有需求，侠士又在，可以尽管让他去帮你做，所以大家都习惯了，有什么事，先让侠士去探一探。 侠士收了信千里迢迢的赶到了龙泉府，到了以后连口热饭都没吃上，又被指挥着跑这跑那，收获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称赞，幸好有你在！ 好不容易没了事情，侠士想着自己也是第一次到龙泉府，就去逛了逛，结果这一逛又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听说渤海近来总有人莫名其妙失踪。 侠士找到了月泉宗现在的宗主朴银花，朴银花对渤海进来多次失踪事件也有些疑心，两人一拍即合，侠士又忙前忙后去调查了。 侠士在调查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人，两个人在皇城擦肩而过，侠士回头看了一眼，感觉那个人很熟悉，但是没想起来是谁，挠了挠脑袋，还是专心去调查手头的事情。 侠士在龙泉府上跳下窜，和中原来的那几位对了对情报，总算查出来一点线索，再去找朴银花的路上，侠士又看见了那位让自己感觉很熟悉的人，他多看了几眼，试图找到熟悉的原因，看入神了，也没想到怎么回事，侠士想自己可能是见色起意了，看人家长得好看才想扯上点关系。 可能是侠士看人的目光太过专注，被那位察觉到了，也看向侠士，侠士不好意思的冲那个人笑了一下，收获了一个冰冷的眼神，侠士从那位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轻蔑，他也不在意，他都跑江湖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哪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侠士去找了朴银花，说了自己的猜测，渤海最近失踪案频发可能是跟月泉宗有关系，朴银花有些不信。她毕竟是现任宗主，对月泉宗的掌控力度还是有的，除非是师父授意的，她月泉淮还是有些滤镜的，更加不信是月泉淮做这些事情，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了，总有生根发芽的那天。 侠士不管朴银花信不信，反正他能做的都做了，侠士跟朴银花告别，临走前又想起来，他看到的那个人穿的好像是月泉宗的制服，这样好看的人应该不会在宗里籍籍无名，所以跟朴银花形容了一番，试图打听一些消息。 朴银花听完了侠士的形容，面色有些怪异，停了一会才告诉侠士，你说的可能是我的师父，月泉宗的上任宗主月泉淮。 这回轮到侠士不信了，朴银花都这么大了，要是那个人上任宗主，那月泉淮得多大了呀，自己明明看到的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少年，脸上还有些没消退的婴儿肥，很是可爱！侠士压了压快要忍不住扬起的嘴角。 朴银花跟侠士解释了一番月泉淮的奇遇，得天赐福，返还童身之类的，都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不算是什么秘密，侠士出去也能打听到，渤海国的国王还给月泉淮加了个“拥月仙人”的封号。 侠士信了，侠士想想，自己也是有奇遇的人耶，屡次生命垂危但就是不死，而且说起来他也是好久没怎么变化外貌了，常常有江湖女侠跟他打听用的什么驻颜的办法，没道理自己能有奇遇别人不能有，那这么说还挺配的，我们都是欧皇！ 侠士又在龙泉府待了一段时间，他想多看看龙泉府的风景，以前去过江淮水乡，见识过南疆风情，还有大漠深处的喵喵，唯独这银装素裹的北地对侠士来说很是新鲜，至于纯阳宫，侠士也去过，还帮李掌门送过信咧，结果宫中的事不提也罢，侠士好心办了坏事，心虚的好长时间都没敢再往纯阳跑，当然最重要的是，龙泉府有侠士想见的人。 可惜侠士在龙泉府转悠了好多天，也没再见到那位月泉宗的前宗主，侠士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没什么很牛的人脉，所以还真不知道怎么去接近那位小宗主。 侠士从龙泉府走了，他又接了新的委托，跑到了东海，又结实了好些人，东海三家的小辈，都和侠士玩到了一起。 侠士在东海有些乐不思蜀，虽然还总是被指使者跑腿做事，但是侠士感觉比以前那些人，刚结实的这几位少年又亲近了一些，倒也能算是好友了。 侠士看到了康家的那位不老仙翁对容颜的执着，泥兰果树被毁了，那位不老仙翁自觉不能保持容颜，厌世而死，真是吓人，不过侠士想想自己好多年几乎没变过的容颜，又觉得有些站住说话不腰疼，所以沉默的没发表任何意见，安慰着自己的新朋友小别，一边思索着，他好像看到了那位小宗主也出现在了东海。 侠士见识了热闹的东海霸王擂，擂台上都是武艺超凡的年轻一代，侠士跟在新朋友身边混了个不错的观赛位置。 侠士还看到了毛毛和莫雨，这两位可是侠士还没开始行走江湖就认识的老朋友了，如果他俩一个是浩气盟的少盟主，一个是恶人谷的少谷主，只有侠士没混出来什么名堂，在有用的时候才能被人称一句大侠。 霸王擂还没结束，波澜又起，藏在东海群岛里的海寇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跑来攻岛，只能匆匆结束这一届的比赛，蓬莱的那位门主宣布全岛戒严。 打群架嘛，侠士虽然武功不太高，但是胜在受伤经验多，所以也能帮帮忙，打打小喽喽，给受伤的人包扎包扎，取东西跑跑腿，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一天下来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 侠士在海门关又看到了那位心心念念了好久的小宗主，侠士还没来得及厚着脸皮去搭句话，就被变故惊呆了，搞了半天，这位小宗主是个反派啊。 侠士目瞪口呆，看着这位年轻的小宗主，随意就杀了尹家那位很厉害的宗主，侠士看着愤怒的其他人，侠士不敢吱声，他能活的久，不仅是靠奇遇吊着命，也靠他自己识相，打不过乖巧点，说不定对面就愿意放过自己了。 那位宗主对这些小辈也没什么兴趣，他自持身份，打这些江湖小辈太掉脸了，杀了尹家那位就走了。 侠士紧跟慢赶，还是没跟上脚步，等侠士找到了地方，那位宗主已经走了，又留了一具被吸干了内力的尸体，侠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美颜女子，吐槽了一句这位小宗主真是不会怜香惜玉呀。 侠士在范阳又遇到了那位小宗主，侠士名义上是要护送乌承恩父子逃离范阳，实际上就是来当炮灰的，必要的时候顶上去，撑一撑时间，让其他人跑。 侠士看到那位小宗主的侍卫背叛了他，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虐杀那位侍卫，侠士感觉这位好像有点生气了，虽然侍卫带着人跑了，但是侠士见多识广，人肯定是活不成了。 等大家都跑了，就剩自己一个人了，侠士才后知后觉，好像自己真要成炮灰了，侠士冲着人尴尬的笑了笑。 侠士第一次跟月泉淮搭上话就被他嘲讽了一番，“哪来的蝼蚁。” 侠士也不生气，他打不过人，生气也没用啊，只是说，您这样身份人，还是不要跟我这种小喽喽计较了，我马上走，绝对不碍着您的眼。 侠士说着就要溜溜球，转身还没跑两步，身后传来一股强劲的吸力，侠士不由自主的在倒退，帮人不易，侠士叹气。 侠士被月泉淮抓到了手机，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月泉淮还没说话，他旁边的人倒是打趣了一句，你帮他们，他们逃命也不见带上你。 侠士记得这个人，他好像是蓬莱的人，哦，是前，现在不是了，已经叛出了蓬莱，不仅背叛了，还伙同外人打伤了方门主。 侠士叹气，认命的被人抓在手里也不挣扎，直接开摆，“我帮他们又不是图什么回报，不带就不带，人总是会死的，早死晚死而已。” 最后侠士也没死成，月泉淮对侠士起了几分兴趣，把人抓在身边当个宠物养些，高兴了就逗几下，每次都非要把人逗炸毛了才罢休。 侠士跟着月泉淮，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试过几次逃跑，被人抓回来，教训了一番。 侠士老实了没多久，又有些纠结了，他从踏入江湖起，就立志要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月泉淮做的事情实在挑战他的三观了。 渤海的那些失踪的武林人士也是月泉淮授意人干的，抓来养着当自己的储备粮，从小养大的徒弟说杀就杀了，又清洗了一番月泉宗，侠士很抑郁。 月泉淮这段时间杀了太多人了，侠士想救一救那些人，但是侠士不敢，月泉淮对他很好，好到侠士挑衅了月泉淮好几次，月泉淮都没打骂他，只是将他关进了小黑屋，关了几次，侠士就彻底老实了。 侠士不懂什么叫精神摧残，他只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一直以为饿着肚子，被人打被人骂才是痛苦的，原来不打不骂也可以让人怕到骨子里。 月泉淮知道这个小侠客现在很怕自己，但是他就是喜欢看他，喜欢自己想要靠近又害怕的不行的样子。 月泉淮的记性不算好，自从返老还童后，他的记忆又开始莫名其妙出现丢失错乱的迹象，但是他恰好记得和这位小侠客的一切。 月泉淮曾经化名赵淮，去霸刀找神算后人，他用假身份拜进了霸刀当弟子，这个小家伙当时也在霸刀当个普通的外门弟子，学着不入流的功法，整天被同门呼来唤去做事情。 月泉淮来霸刀有重要的事情，不欲多生事，但是这个小东西，似乎很喜欢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喜欢黏着自己，有什么好东西，也会第一时间跟他分享。 但对于侠士来说是好东西的东西，对月泉淮来说未必也是，月泉淮那是都已经是渤海国师了，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以就冷眼看着侠士捧着一颗真心讨好自己，最后发现自己来霸刀是别有所图。 月泉淮以为侠士会很生气，但是并没有，反而是自己有些不快，要不是侠士拖延了自己的脚步，也不至于抢人失败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侠士，直到之前在龙泉府，他又看到了侠士，久别重逢，侠士看他的眼神有几分陌生探究。 月泉淮不悦，难道以前那些心悦的表现只是演出来的，虽然是时间久了点，这人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把自己全忘了。 月泉淮不至于对一个小蝼蚁屈尊降贵，看着侠士在龙泉府上蹿下跳，试图跟自己偶遇，月泉淮心里那几分不快活又消失了，但他也没打算再现身。 一直到这个小东西屡次凑过来坏自己的事，才又起了几分兴致，直接把人养在自己身边了。 侠士是在旷野里自由生长的花，挪进温室里，日益萎靡，月泉淮也不在意，?他想要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