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凌玥愣怔了一瞬，紧接着去看那副插画。

    画的是那女子跪在和尚腿前。

    和尚穿着僧衣，底下长裤此时褪到了臀下，勉勉强强挂着。而那女子说是跪姿，却翘着臀挺着胸，姿态分外妖娆。她伸出纤纤素手在和尚腰间位置，手中握着柱状的东西。

    那女子脸微微仰着，向和尚的腰胯贴去，竟似张口要去吃那柱状物。

    周凌玥细看一眼，随即满脸通红，像丢脏东西一般将书丢了出去！

    那女子手中抓的，可不就是和尚的命根子！

    周凌玥十五岁了，已知身下那物是他与女子不同的地方，也知是传宗接代要用的命根子。晨起时这物也会变硬，喷出白浊后舒爽异常，只是他撸动着嫌手酸，干巴巴又磨得痛，便不怎么爱理会。

    但他不知道这东西还能吃！

    一想到自己之前把这女子想像成林宛宛，周凌玥忍不住去想若是林宛宛跪在他身前，张口要去吃他的……

    他忍不住用头猛撞枕头。

    真要命啊，不知道该有多痛！

    ……

    次日，林府。

    周凌玥安静地跨入学堂。先生还没来，昨日被他抢了书的吴姓学生已经坐在座位上温书了。周凌玥面无表情地从小厮背袋里抽出话本子撇回他怀里。

    吴生接到书，看到周凌玥眼下青黑，不由笑出声，揶揄道：“长夜漫漫，周兄没睡好吗？”

    周凌玥并未开口，只睨了吴生一眼。

    周小少爷这一眼显得矜贵又疏远，且平日爱说爱闹的人忽然闭口不言，吴生便有几分心虚。心道难道是周小少爷看话本子被他家知府老爷捉住，挨了责罚？亦或是周小少爷见多识广，这话本子于他而言太普通了？

    嘶……

    想到话本后面的多人缠绵，花样百出，且配图生动精致，连衣摆褶皱、唇角水痕都细细描绘，吴生悄悄又看了周凌玥一眼。这话本子可是他近日淘来的话本之最了，周小少爷难道是深藏不露？

    却不知周凌玥心里也正晦气着。

    他本打算今早揪着吴生的领口质问他平日都在看些什么鬼书，害得小少爷一晚上都梦见自己被人揪来吃了。

    梦里的林宛宛不娇也不媚，一双大眼睛亮亮的，呲着白森森的小牙。

    终于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周凌玥开口唤小厮进来伺候，却不料一开口，声音竟嘶哑难听。他灌了几杯水也未见改善，还道是自己着了风寒。

    现在开口就像鸭子叫，好面子的周少爷哪怕有满满一肚子话想说，因为声音难听还是默默忍了下去。周凌玥只能用眼神表示对吴生乱看闲书的鄙视。

    课堂上夫子反而因为周凌玥的沉默而频频投来目光。周小少爷不复之前接话凑趣又前后乱聊之态，一本正经地写着文章。他肩背挺直，长睫半垂，安静优雅，倒真有了几分学士的风采。

    皮猴子也有学乖的一天，孺子可教。夫子满意地捋了捋长髯，嘴角在胡须的遮掩下微微翘起。

    …………

    下了学堂出府路上，周凌玥远远看到了林家老爷。还不等他上前，便看到一个嫩黄色的人影像乳燕投怀般轻盈飞奔过去。

    林宛宛知道父亲近几月在外巡视商号，昨日才归来。但昨日父亲只在母亲那里歇了两个时辰便又匆匆出府，她得了消息过去却只见到母亲在小憩，所以林宛宛今日一听说父亲快回府了便急冲冲跑出来迎接了。

    林老爷搂住乖巧的女儿，听着她莺啼般脆生生地抱怨自己怎么这么久才归，为什么昨天回来了却没通知她，一向冷肃的面庞也忍不住微微带了笑意。

    “宛宛乖，父亲昨天外面还有事，只在你母亲那里歇了歇，怕你过来了又陪不了你太久，所以干脆没让你知道。”

    林宛宛哪里知道父亲回府两个时辰还在母亲那里做了什么好事，心疼父亲辛苦：“父亲这次回来，便在家里多歇歇吧。母亲嘴上不说，心里也想您得紧啦！”

    林景萧心道你母亲一开始嘴上确实没说，不过在他的努力下后来可是说了不少。

    刚巧周凌玥也走到了近前。

    是自小熟悉的林家叔叔，周凌玥见到了不能不过来问候。他犹豫地觑了一眼在旁边暗戳戳撇嘴的林宛宛，正色鞠了一躬：“萧叔叔安好。”

    林宛宛悄悄睁大了眼睛。

    这嘶哑的声音活像是三天三夜没喝水！可他昨天还脆生生地说浑话气她来着。

    她忍不住探头认真端详起周凌玥来。

    周凌玥看到她探究的神色，觉得尴尬又丢人，嘴唇微微抿了起来，脸上也泛了红。

    “噗”。林宛宛本来没觉得好笑，但是见到周凌玥这一副委屈巴巴的憋屈样子，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景萧也关切道：“玥哥儿嗓子怎么了，可是受了寒？”

    周凌玥恭敬道：“昨天还好，今早一起不知为何嗓音就变了。原也以为是风寒，但又没有别处不舒服……”

    林景萧恍然笑道：“原来是玥哥儿长大了。”他扶着周凌玥直起身子，看着少年青竹般挺拔笔直的身姿，安慰道：“男子长大，会经历一段时间变声，不必多虑。我半年未归，看着玥哥儿也长高了许多。”

    周凌玥一听便放下心来，再听萧叔叔说自己长高许多，便有些小得意。他如今身高七尺有余，林宛宛却还不到他肩膀。面上的尴尬神色褪去，他颇有些自豪地看了还是个小矮土豆的林宛宛。

    林宛宛：……

    看到周凌玥得意，她就不高兴。

    林宛宛不再理会周凌玥，转而抓抓父亲的衣袖，想催他快点结束和这讨厌鬼的寒暄。

    林景萧看着两个孩子的互动，温声道：“过三日有一场庙会，我打算带你婶母和宛宛meimei去凑凑热闹。玥哥儿，你若无事，也可同来。”

    周凌玥一喜，面上就是遮不住的笑意。

    “谢谢萧叔叔，我正愁庙会那日父亲不放我出来，这下可好啦！”

    身子虽抽条长开，性子还是一团孩子气，林景萧眼神柔和地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微笑，“快回去吧，代我向你父亲问好。等空了我找他去喝酒。”

    周凌玥应了一声，又向林景萧行了一礼，方欢欢喜喜地走了。

    林宛宛悄悄撅嘴。

    她鲜少出门，听到父亲要带她和母亲去庙会高兴极了，可惜父亲下一句就邀请了周凌玥。

    父亲肯定只是随口客气一下，是周凌玥那猴儿有个杆子就爬，也不会看眼色！不像自己现在这么懂事。思及此处，林宛宛又笑盈盈挽起父亲，拉着他向母亲院里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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