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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碗软饭我先干为敬 第39节

    师无射不明所以, 但自然也不会否认。

    他以灵力探入花朝经脉, 发现她没事, 便也索性半跪下来, 将花朝抱住, 用披风将她拢在自己怀中的这一方小空间里面。

    花朝自己给自己一连施了好几个清洁术,驱散黏腻的感觉, 心跳和浑身的燥热, 也跟着平复下来了。

    回程的时候,花朝一直都很沉默, 把自己缩在师无射的袍子里面, 拼命转移着注意力。

    但是师无射的袍子带着他身上的味道, 不太好形容,不是如她父亲那种确切的某种香味,更像阳光暴晒后的兽类绒毛那般,温暖可靠。

    师无射唇齿驽钝,不明白花朝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哄。

    他只是从储物袋里面拿出糖果,一颗一颗喂给花朝,眼神暗藏小心,连碰她都带着试探的意味。

    他可没有忘了花朝方才在山洞门口,凶狠的不让他碰的样子。

    好在花朝跟着他一直回到弟子们落脚的地方,除了沉默,也没有再表现出异样。

    花朝其实应该远离师无射,那是摆脱这种诡异状态最简便的方式。

    她的符篆也绘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路完全自己可以御剑,就算艰难一点,大不了她还找姐妹带。

    但是她没有离开,一直跟在师无射身边,司刑殿有低阶的弟子在烤食物,不远处谢伏也没事人一样地回来,将带回来的猎物交给弟子们处理烤制。

    花朝没有精神去关注周围,她身上卷着师无射的披风,把自己的鼻子也压在披风上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倾斜,靠在师无射强壮的手臂上,目光呆滞。

    这点事情真的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对花朝的冲击却不可谓不大。

    她不禁在怀疑,谢伏是不是不行?

    他要是行,那自己被师无射一个吻烧起来的欲也太奇怪了。

    可谢伏要是不行……那也不对。上辈子他那么多妻子孩子,他后宫之中的女子,没有一个说他不行。

    而且可能是花朝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原因,上一世有一些人,例如天生相较人族开放地妖族,甚至会拿同谢伏如何欢好的事情故意说来刺激花朝。

    花朝从前一直都觉得谢伏做男人算很厉害了。

    他在那事儿上从未露出过疲态,尺寸跟师无射差不多吧,师无射前世今生都比谢伏高壮一些,会粗壮一些也是寻常。

    花朝也在驱邪时见过真不行还瘾大的,谢伏不能归结为不行的行列。

    那是为什么呢?

    花朝瞪着不远处的火堆上转来转去的烤rou,脑子里面咕嘟嘟地烧起了开水一样。

    她仔细回想,她从未不可抑制的对谢伏有过迫切的渴望。

    “你一直在看烤rou,你想吃吗?”师无射的声音突然从花朝头顶传来,低沉清缓,像被指尖压住的琴弦,轻轻一拨,直颤心窝。

    花朝从耳朵里面开始泛起一阵麻痒,一直爬过后背身前,她连忙坐直,伸手揉自己的耳朵,指尖挖自己的耳道,恨不能把师无射钻进去的那句话给掏出来。

    她正低头揉自己的时候,师无射已经和低阶弟子们要了一块最嫩的rou回来了。

    他撕扯成条,将带着香气和热气的rou,递到花朝唇边。

    花朝没有抬眼,没看师无射,她不想看他。

    怕看到他那种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的眼神。

    她垂着头,揉着自己的耳朵,眼睛落在师无射送到她唇边的那条rou上,毫无食欲,正要拒绝,眼神却不受控制又滑到了师无射捏着rou条的手指上。

    他手掌一直都非常有力,鞭子其实比剑更难cao控,尤其师无射用的是能拆分组合的蛟骨鞭,他必须有强悍的臂力、腕力、还有抓握力。

    花朝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看师无射的手。

    他手指似青竹,指节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干净饱满,或许没有谢伏那样过于白皙细腻如玉如琢,但这般抓着东西的时候,手背上的筋脉微微凸起,花朝不受控制想起师无射的大掌,揉在她后背腰身的那种绝无挣扎余地的恐怖力度。

    花朝看着看着,修长有力的手指越来越近,花朝本能张嘴,没有去咬那rou条,而是咬住了师无射的手指。

    师无射:“……嘶。”

    他挑眉,疑惑看向花朝。

    花朝连忙松口,这次抓着披风抬手一裹,把自己连带着脑袋一起裹进了师无射的披风里面。不出来了。

    两个人实在都不是什么擅长调情的,干巴巴愣了一会儿,师无射总算回过一点味儿来。

    他把rou放下,去扒花朝,力道用的不重,扒不出来。

    师无射身边全都是刑律殿弟子,其他的弟子都离得较远,几个凑在一起说话,更多地在打坐,没有人闲着没事儿朝着这边看。

    师无射想把花朝抱在腿上,但是到底碍于他掌殿的身份,就只是伸手臂,把花朝半圈进他怀中。

    和一群弟子聚在一处低声交谈修炼经验,无时无刻不在卖好笼络人心的谢伏,似有所感一般,远远举目望来,正看见师无射低头隔着披风,亲吻花朝头顶。

    谢伏面色没有扭曲,而是笑得越发灿烂。

    他越生气,笑得越好看。

    只有袍袖之中紧攥到泛青的手指,在昭示着他的杀心和怒火。

    几次交手,谢伏并未用出全力,但他却将师无射的底探出了一些,甚至连师无射在交战之中会犯的小毛病,都掌握了。

    谢伏生平最讨厌有人同他抢东西,羞辱他。

    在外面他顾忌良多,放不开手,但是进入黄粱秘境,能够利用的东西就太多了,他不会让师无射活着出秘境。

    谢伏眼中杀机藏在灼灼艳丽的桃花眼之中,像一捧烈火,明亮得惊人。

    而正在他要收回视线之时,师无射也刚巧抬起头,看向谢伏的方向。

    两人视线在空中越过门中弟子和跳动的烟火交汇,轻轻一碰,便已经是鱼死网破。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们的杀气足以让方圆百里生机断绝。

    而处在这杀机漩涡之中的花朝,并不知道师无射和谢伏都开始真的算计起了对方的命。

    她只觉得自己好奇怪,拒绝再去深想什么,强迫自己快速入睡。

    倒也很快睡着了,第二天早上继续赶路,她自己象征性飞了一段,就又躲在了师无射的小阵里面画符。

    考虑到低阶弟子灵力有限,而出行御剑甚至在外填饱肚子,都属于历练的一部分,他们行路并不算快。

    一行人自清灵剑派出山,一路上用了整整五天,终于在第五天夜里,到了淮岗山一带。

    黄粱秘境的入口,正是在淮岗山腹地,距离黄粱秘境最近的落脚地,也是在淮岗山下的淮岗镇。

    花朝他们事先通过弟子通信玉,已经同武凌联系好了,武凌帮他们一行人安排好了落脚的客栈和民居。

    他们抵达淮岗镇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淮岗镇依旧灯河流动,市集喧嚣,嘈杂的买卖声不绝于耳,而街上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走动的,几乎全都是身穿各种弟子服的修士。

    一时间淮岗山这等比邻妖族边界的人间小镇,热闹程度堪比广兰国国都入夜的繁盛。

    身着各色长袍,腰佩各种武器的修士们,简直是装点小镇最瑰美的“繁花”。

    花朝他们自半空落在地上,只引起了一些人仰头驻足,少量人的议论,但就连街边摆摊的凡人,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

    自从黄粱秘境现世,这里总有络绎不绝的修士前来,这里的凡人已经对飞天遁地的修士失去了敬畏之心。

    花朝他们落在街边一处空地,周遭有修士走动,扭头看着他们这一行人,却无人上前打招呼。

    花朝能轻易按照修士身着的弟子服颜色,花纹、辨认出修士出自哪国哪宗。与他们擦肩错身,身着褐色弟子服,腰封绣着真火的,便是永沐国九霄殿丹宗弟子。

    这些人会搭理清灵剑派这样的宗门就怪了,众所周知,丹宗在修真界战力可能不行,但是地位绝对是最高的。

    这些人虽然个顶个的衣着朴素身带清苦,却眼珠子都是长在脑门上的。

    师无射落地之后也没有耽搁,直接带着弟子们汇入人流,朝着与武凌约定好的落脚地而去。

    路上弟子们都新鲜地左右观看,花朝这才发现,这镇中之所以这个时间了还如此热闹,修士走动不休,并非是他们贪恋人间滋味物件,这路两侧摆摊的,九乘九也都是修士。

    售卖的无外乎丹药、灵器、法器、小型灵宠、符篆等等,而两侧最亮的高台之上,还设有讲法殿,有高境修士坐镇讲法。

    人流如织,他们一行人随着人流缓慢前行,行过长长正街,越走越偏。

    这倒也是寻常,毕竟清灵剑派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门派,比起九霄殿地位不如,比起其他宗门也一样不及。

    现在充其量算个三流宗门,还是杂宗,不可能寻到正街客栈那种好地方落脚。

    待他们一路向前,眼看着要出了这片由修士织成的斑斓灯河之时,前方终于迎上来了几个与他们一般,身着雪青色清灵剑派弟子服的修士。

    为首的一人身形高大步履沉稳,一头长发一丝不苟束在头顶,雪青色弟子服之上灵纹交织,他手中提着一柄乌沉沉的长剑,周身气息冷冽萧肃。

    他举目望来,脚步微顿,一张与凌冽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如画眉目,如远山静湖,沉静深远。

    花朝站在阑珊灯火处,时隔数百年再度见到这张脸,第一感觉是陌生。

    对她来说,大师兄武凌,实在是死去太久了。

    久到她已经无法把想象之中的那个人,同面前这活生生的,檀栾清癯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而武凌眨眼之间走到近前,抬手拢剑对着他们这行人为首的师无射一抱,开口道:“师弟一路辛苦。”

    花朝身后已经有同武凌关系不错,跟着他出了几次任务的弟子,开口叫起了大师兄。

    “大师兄……”

    “大师兄!”

    而花朝却如同被定住一般,怔怔看着面前的武凌,张不开嘴,说不出话。

    武凌早就发现了花朝,他同师无射说了话,便直接看向了站在师无射身边的花朝。

    他一双眼似盛着秋水,明净清澈。

    武凌毫不吝啬地勾起唇,露出了一个微笑,周身那股子来自剑修的萧肃和压迫就彻底散了。

    他甚至露出了一点非常不够严肃的兔牙,这让他看上去,简直有一些好欺负,他声音也是宽和沉厚,像远处山间传来的梵钟,一下一下,令人听之便静心安神,他道:“师妹也来了。”

    花朝艰难咽了口口水,僵硬的点了点头,本能端起了仪态,脊背挺直的像是插了一柄钢枪。

    她努力翘起嘴角,扬起了一个端庄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花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一行人朝着落脚地走的,好像师无射拉她了。

    前世今生在她脑中交叠错乱,她一时间想要狂喜发笑,又一会儿想放声大哭。

    她在乎的,她爱的亲人、恩师、高山仰止的师兄,这一生,都还活着……

    都还活生生的。

    花朝是处在木头人的状态,被分发了屋舍。

    他们落脚的地方虽然比较偏,客栈也是个老客栈,但是挺大的,后院也有很多可供落脚的屋舍,还征用了一些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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