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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她入怀 第9节

    看着她这副怔怔的模样,秦戍还是没忍住,拍了下她的脑袋。

    “睡不到大明星,你很失望?”

    “没有!”路柠立刻否认,而后低声道,“怎么还这么自恋……”

    说着,路柠打了个哈欠。

    秦戍收回手,没再逗她,临走前拿走了手电筒,算是给她关了灯。

    来到走廊上,秦戍听着外面衰减的雨声,脸上的笑意慢慢回拢。

    四下空旷,走廊地板上拖曳着长长的身影,过了很久很久,雨停了,乌云散开,夜色被清洗透亮。

    山林间雨雾如烟,笼住静谧的小山村。

    身后房间里没有任何响动,地上静止不动的黑影偏过头,因为长时间的僵立,他的动作有些生硬。

    秦戍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放轻脚步,走进了对面的屋子。

    借着浅薄月光,看不出床单上有什么脏东西,但是被虫爬过,路柠应该不会再睡。

    秦戍撤下床单和枕套,去了招待所的公共卫生间,那里地方更大,而且有洗衣机。

    可站在洗衣机前,秦戍才反应过来停电了,洗衣机用不成。

    他只好再接了一大盆凉水,把床单和枕套都泡进去,倒入洗衣液,细细揉搓起来。

    等洗完,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戍回到路柠的房间,拿起她头天晚上准备好的衣服和鞋子,静悄悄推开自己的房门。

    路柠还在睡,盖着他的厚被子,呼吸声几乎听不见。

    鞋子放在床尾,衣服放在枕头边。要松手时,路柠翻了个身,由原来的仰躺变成了侧躺,脸正对着他的手。

    秦戍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见路柠咂了两下嘴,两根葱白的手指露出来,始终不忘把被子拉到下巴掖好,几缕卷曲的碎发散在脸侧。

    她这样睡着时,安安静静不说话,恬淡而又美好。

    秦戍要收回来的手倏而转换了方向。

    他像个窃贼,小心翼翼地窃取令他魂牵梦萦多年的珍宝。

    没人知道,这份珍宝每每出现在他面前时,他要用多大的力气去抑制内心的兵荒马乱。

    梦里的人依旧睡得正香,毫无察觉。

    就在秦戍的手要落下的前一刻,他忽然停顿,想起自己手心和指腹的薄茧。

    脸上皮肤娇嫩,秦戍担心把人蹭醒了。

    可窃贼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秦戍深深地弯下腰,屏住呼吸,喉结轻滚,温软的唇瓣轻触上她的额头。

    第8章 小奶猫

    生物钟把路柠叫醒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和她的奶白色床品不同,身上的被子是深灰色的,房间同样是灰白色系,冷冰冰的禁欲系风格。

    缓了会儿,她意识到,自己昨晚睡在了秦戍的房间。

    衣服和鞋子都摆放整齐,只等她起床。

    路柠撑着身体坐起来,在床头柜上看到她的水杯,杯里的热水散发着徐徐热气,手摸上去是温的,现在喝刚好,不会烫。

    从江城孤身一人来到黎阳坝,因为各种客观条件限制,路柠变了很多,但还是有一些生活习惯被她带到了现在。

    除了爸爸mama,就只有秦戍最清楚。

    路柠没想到,过了四年,秦戍还记得她的起床时间,和早起后要喝水的习惯,并且掐着点把热水放在她床头。

    而且秦戍进进出出,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惊吓过后心神都安定下来,路柠呆呆地坐在床上,视线茫然地盯着某处放空,脑子里空荡荡的,思绪没有着落。

    自己是不是太相信秦戍了?

    昨晚的举动,是不是太亲密了?

    我现在是不是根本不适合待在这里?

    思及此,路柠一把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蹬上鞋,回到对面的房间去洗漱。

    镜子里,她看见头天晚上哭肿的眼睛。

    研究所的冰箱里有冰块,洗漱完,路柠直接去了研究所,取出冰块来用棉巾包裹着,躺在沙发上敷肿泡眼。

    四下无人,路柠心不在焉地再次想起昨晚的秦戍,把这个人从脑子里拎出来,思绪像是藤蔓,在触及到他的时候又收回,不断试探着。

    mama苏雅君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路柠吓了一跳,滑下接听键,声音有些懵:“喂,妈。”

    “喂,声声,我看天气预报说黎阳坝那边下雨,温度也降低了,你多穿点衣服听见没有?”

    苏雅君的关切兼具柔情与命令。

    路柠:“知道了妈,已经穿厚衣服了。”

    苏雅君照例问几句她在黎阳坝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每次都是同样的答案——做实验,写论文。

    “等会儿去干什么?”苏雅君问。

    路柠取下冰块,眨了眨眼,感觉肿眼泡好了很多。

    这才撒了个小谎:“去做实验。”

    苏雅君静默几秒,忽然有了别的话题,“我听说,秦戍去你们那里拍戏了。”

    路柠动作一顿,把冰块放在桌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前几天去了江城医院,碰见了悦可,她跟我说了几句。”

    陈悦可也是路柠的大学室友,毕业后直博到医学院读生理学,现在跟着导师在江城医院实习,她和韩韵还有路柠三人有一个微信群,大家虽然身处各行各业,每天也会不时在群里分享近况。

    路柠给秦戍的剧组当顾问这事,没瞒着她们。

    但是路柠没想让苏雅君也知道。

    听筒里长久的沉默,还是苏雅君先开的口,语气中不乏感慨:

    “没想到,秦戍现在会这么有出息,我的好多学生也喜欢他。”

    听到这话,路柠扯了扯唇角,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那……你和他,又联系了吗?”苏雅君试探着问。

    路柠卸了力靠进沙发里,仰头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双目无神:“妈,你希望我和他联系吗?”

    苏雅君:“你们俩毕竟以前谈过,是不是比其他人也更能说得上话,要不……”

    “妈。”路柠打断她,“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逼我和他分手的吗?”

    路柠满是疑惑和不解:“为什么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人为什么可以看不起一个穷困潦倒的军校生,同时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去攀附人人趋之若鹜的大明星?

    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mama,路柠也同样无法理解。

    这通电话结束得并不愉快。

    路柠的爸妈都是江城医院的医生,学术和临床方面皆成果斐然,桃李满天下。

    她的出身不至于是富可敌国,也称得上是朱门绣户。

    四年前的秦戍一穷二白,一个月的补贴没有路柠的一双鞋贵,苏雅君知道二人在谈恋爱后,头一次对宠大的女儿严词相向,勒令必须分手。

    路柠没有同意,和家里冷战许久。

    直到秦戍主动提出分手后,才有所缓和。

    好不容易修复的家庭关系,因为这一通电话,有了再次裂开的趋势。

    说来可笑,苏雅君当时以死相逼,那副决绝的态度,和方才天差地别。

    四年前分手的记忆涌来,脑海里的藤蔓突然抽枝猛长,将秦戍从头到尾鞭笞一遍。

    路柠空茫的眼神逐渐坚定,随后在寝室群里发了个消息,禁止她们将黎阳坝的任何消息再主动透露给苏雅君。

    陈悦可立刻出来滑跪认错,态度极好,路柠的气稍稍消了些。

    韩韵在一旁吃瓜看热闹,过了会儿幽幽地发了句:

    【都这会了,路小柠还在维护那人呢?】

    陈悦可倒戈极快。

    【对哦,好像每次路小柠跟我们生气,都是因为那人】

    路柠看得好笑,想着快到拍戏的时间了,她顾不得打字,边往外走边给这俩戏精发语音消息。

    “我不是生你们的气,是生我妈的气。”

    韩韵:【这不还是在苏医生面前维护他[狗头]】

    路柠:“我没有维护他,就只是对事不对人而已,我妈这个人你们也知道,她就是看到秦戍现如今出名了,后悔当时劝我分手罢了,我能维护秦戍什么?你们搞搞清楚,我可是他的黑粉,黑粉!”

    本来今天一大早就郁闷,路柠吐槽起来,话匣子一时半会停不下。

    “我能坚持到现在,没有用试剂给他下毒就不错了,这么长时间过去,分手的事情我虽然看开了,可我还记仇。”

    陈悦可:【可他现在是无数少女的偶像诶,有钱有颜身材好,而且你们俩谈恋爱那段时间他没钱都能对你那么好,更别提当影帝了】

    “他当影帝只会给我这个黑粉添堵!”路柠越说越气,语调不自觉拔高,“他爱宠谁宠谁去!”

    一条气势汹汹的语音发出去,路柠总算感觉舒坦点,步子都迈地更加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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