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化险为夷，缘牵情系（非主剧情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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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初霁，清月高悬，大地上弥散着缕缕寒气。 晨光冲破迷雾，渐渐向上升腾，夜幕褪成浅淡的蓝紫色，底晕一道柔和的粉红。 万物仍浸浴在朦胧睡意中，阿肆却尚未就寝。 少年借着晨雾的遮掩，鬼魅般潜行于雪松霜林间，窥察着追踪对象的动向与意图。 “那魔女体力不支，我亲眼瞅见她坠落在这附近……定是被yin窟的人藏起来了！” “值守此处的探查使可有消息？” “关于魔女的倒没有，只说是掌司亲自送进去两个少年，还都被灌了舍离散。” “两个？长什么样？” “他们没看清楚，那俩送过去的时候被兽皮裹得严严实实，血流了一地。” “此事蹊跷，让他们留心探查，有什么变动立刻向我汇报。” “是，首领！” 阿肆藏于雪堆后竖耳聆听，将那些对话一字不落地记在心中。 眼见着三个狼人各自赶往他处，少年正要继续潜行，却听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噗咚！”那坠物砸溅起细碎的雪沙，泼了阿肆一身。 阿肆迅疾转头，却见一红发少女从树上跌落，好巧不巧正摔在他身后，身边还散落着好些个红艳艳的火棘果。 清晨的松林分外幽寂，那声响虽不算大，却引来了狼人们的注意，只听那首领高声怒道：“谁在那里？！” 少女一骨碌爬了起来，急拉阿肆的衣角，低声道：“跟我来！” 阿肆闻言淡淡瞥了眼少女，瞬间化身狐形，闪电般蹿了出去，心中暗自思忖： 虽说狐的速度和耐力皆在狼族之下，但好在自己事先踩好了撤退路线，应该可以化险为夷。 至于这个扰乱自己计划的狐人，就留她在此自生自灭吧…… “喂，你！”少女急急叫了声，也化作狐身紧跟了上去。 “追，要活口！”那首领低喝道。 三匹巨狼分头行动，循着气味穷追紧逼。 阿肆在林间左突右冲，借着松木、雪堆和乱石的遮掩，很快就将少女甩在身后。 少年一边疾速奔跑一边竖耳谛听，预期中的惨叫声并未出现，三道不同的狼臭味倒是距自己愈来愈近。 阿肆心弦紧绷：怎么回事？为何都追着自己？那雌狐竟已脱身了吗…… “莫嗷——呜！”身后的狼人突然长嚎出声。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回应：“嗷呜——” 糟糕，被包抄了，没想到他们还有接应！阿肆心下一惊，急忙调转路线。 朦胧雾气中，一道高大的黑影遽然蹿出，从侧前方拦截奔逃的阿肆。 少年一个回身猛刹，几欲滑跌，还未及找回平衡，就被四匹巨狼团团围住。 晨光熹微，天色未明，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形容。 “狐臭遮掩得这么淡，果然是有备而来啊……” “你那同伴倒是狡猾，遁地逃了，不过抓着一个算一个～” “若供出背后主使和跟踪意图，还能饶你一命！” 阿肆腰背拱起，冷冷扫视过群狼，缄口不言。 此处为yin窟周边的松林，林地外缘角峰环围，又有yin窟探子和各族侍卫值守，若自己亮出身份，这些狼人定不敢贸然伤他性命。 可如此一来就暴露了掌司，哪怕化解了眼下的危机，日后也难逃一死。 若刻意隐瞒，保不准这些狼人此刻就会悄无声息地做掉自己…… 正当少年焦灼沉思之际，却见几个鲜红的果子破开浓白晨雾，流矢般砸向狼人面门。 “谁？！”群狼被唬的一跳，纷纷侧身闪躲，环视周遭。 阿肆趁他们分神之际，扫尾撩起障眼雪雾，同时奋力从包围空隙蹿出。 四狼见状急忙扑向雪中残影，却不期然被再次掷来的果实所干扰，于半空中撞作一团。 “这里！”不远处传来了少女的呼喊。 阿肆循声朝着那抹娇小的红影奔去，身后的巨狼再次恶吼着扑杀过来。就在利爪即将拍上阿肆的脊背时，少女一把将他拉扯进了地洞中。 洞内仅容一狐通过，纵然那巨狼化作人形伸手探入洞内，也只能抓到把狐臊气。 无计可施的群狼愤然嚎喘着，在洞口徘徊许久，以屎尿涂之标记，终是悻悻而归。 “呼——好险！我叫阿莹，你叫什么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 “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总该知道你的名字吧？” “……” “不想说算了，”少女讪讪道，“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记得还哦～” “好。”阿肆淡淡道。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又聋又哑呢！”阿莹打趣道。 “……” 那隧道挖的粗糙，蜿蜒通向yin窟内部。二狐一边伏低身子行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 纵然对方没有展现出敌意，阿肆仍对少女的身份和目的存疑，沉默片刻道：“这地道……” “我自己挖的，”不及少年说完，阿莹就接过话茬道，“虽然出不了yin窟，去后山摘点火棘果总可以吧？” “……”阿肆心下了然。 仅凭个人之力的话，这么长的隧道要挖很久，看来她已在yin窟内为奴多年了。 大抵是年纪相仿，又或许是少年看起来有些木讷，阿莹并未对阿肆设防，絮絮道：“有一回被客人强拉去林间野战，我才发现雪峰背阴面还种有火棘树。没来yin窟前，每每到了冬天，母亲就会带着我和弟弟们，去雪坡上摘些火棘果吃。” “我叫阿肆，刚才，多谢。”阿肆冷不丁道。 “啊……”突然的道谢让阿莹颇感意外，顿了顿道，“刚才也算是将功补过吧，本来就是我搅了你的好事，哈哈。” 都怪她当时蹲得腿麻，正欲换个姿势，不料脚下一滑…… “……”阿肆再次缄口默然。 他一开始只把少女当作转移狼人注意力的rou靶子，没想到她后来竟能冒死对自己施以援手。不知这少女是别有用心还是本性纯善，但无论如何，那份勇气和应变能力倒是令他刮目相看。 “到了！”隧道尽头直通阿莹所在的调教窟室，爬出洞口的少女幻化人形，回身伸手想要拉阿肆一把。 阿肆愣了下，并未接受少女的好意，后腿一个发力，猛地蹿出了隧道。 阿莹略显尴尬地收回手，耸了耸肩道：“趁教官还没来，你也赶紧回冰堡吧，若被人瞧见，咱俩都免不了一顿毒打。” 阿肆化形人身，掸了掸衣袍上的雪尘，将错就错应道：“嗯，你也小心。” 看来她是把自己当成出逃未果的yin奴了，不过这样正好，省得他费心遮掩自己的身份了。 “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阿莹抿了抿唇，弯腰挪动槅架遮掩住洞口，再次起身时，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门帘轻微晃动，阿莹有些失神地望着，若有所思。 虽说二人巧遇，但在察觉到少年并非探子、教官一类时，自己的确存了些讨好的心思。 可他真的值得信任吗？未来等待自己的，究竟是转机，还是酷刑？ 但多少做点儿什么，总比一头溺死在这潭苦水中更有盼头吧…… 冬日里的寒风格外凛冽，磋磨得万物越发的倦怠。 清晨正是yin窟守卫最为松懈的时候，不仅窟内巡查的人员少，就连值守窟口的侍卫都昏昏欲睡。 阿肆悄无声息地回到掌司寝处复了命，后又暗中翻查了户簿记录，得知了阿莹的身世： 母亲充了兵妓，父亲体弱病逝，本应为奴的弟弟们潜逃多年，少女作为长姐则代为入窟。 令阿肆没想到的是，被掌司施以酷刑送至顶间的两个少年，竟是她的弟弟…… 破天荒的，阿肆选择对掌司有所隐瞒：这与掌司命他调查的事无关，就算上报也只会让掌司徒增烦扰吧？ 他又联想到少女说的“人情”，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她？ 很快，阿肆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眼下正值紧要关头，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纵然一个犹疑未定，一个刻意远离，然而二人的缘线一经牵搭，就如菟丝子般疯狂生长，将两条平行的生命轨迹缠绞在一起。 阿肆阿莹皆未预料到，他们的再次相遇竟会来得那样快。 那晚阿肆奉掌司之命前往yin窟拿人，拿的正是阿莹的两个弟弟。 阿肆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两个yin奴并无特别之处，且掌司向来洁癖，今日为何一反常态命人将他们带至寝处？ 联想到近日来调查到的线索，阿肆眉头紧蹙：若那两个少年与狼人和魔女皆有牵扯，恐怕…… 不知怎的，阿肆脑海中竟浮现出那日红发少女的音容笑貌来。 却说阿莹这晚正于窟前温池内侍奉外族宾客，那狮人以后入的姿势将她压在池边，丑陋可怖的性器粗暴地蹂躏着娇xue，guitou处炸起的根根硬刺磨得径内鲜血淋漓。 血液混着yin液沿着白皙的腿侧蜿蜒而下，似豁开一道道可怖的裂痕，在温热澄净的池水中绽开朵朵红莲。 少女疼得几近昏厥，腿心剧烈抖颤，偏偏被那野蛮的兽人狠狠掐住臀瓣，不得躲闪。 朦胧泪眼空洞失神，阿莹绝望地看着yin窟洞口的火光，只觉得那焰火一跳一闪的，似是下一秒就要被潮水般的黑暗所吞噬。 这时，视线中赫然映入一道略熟不熟的身影，阿莹定睛一瞧：可不就是那日的少年？！ 见众侍卫对少年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阿莹不禁想入非非。 他可否还记得自己？他……是掌司手下的人吗？ “啊！”头皮忽然一紧，阿莹痛呼出声。 “是你侍奉我，还是我服务你啊？”狮人猛扯少女的长发，凑近她耳畔恶狠狠道，“跟个木头一样，是我cao得你不够shuangma？烂逼贱奴，给我叫！” 灼根悍然深顶，径直杀进宫口，尖利的硬刺牵皮带rou，扎得径内血rou模糊。 “啊啊啊……”少女惨叫连连，冷汗融着热泪滚淌而下，抓着池沿的十指生生抠出了血，腹内如乱刀滚过，痛得几欲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须臾，阿莹却觉漫长。灵魂终是不堪rou体上的折磨，少女陷入了昏迷。耳边隐隐传来狮人的咒骂声和探子的赔笑，阿莹却再无心去顾及。 阿肆这厢刚领着人走出洞窟，却见俩探子抬着具奄奄一息的rou躯，慌慌张张赶上前来，身后的血迹蜿蜒淋落一地。 “见过肆大人。”那俩探子纷纷行礼谒见。 nongnong血腥气扑面而来，阿肆微微蹙眉，下意识看向担架上的少女。 前几日还鲜活说笑的人儿，此刻却宛如一具尸体。苍白的小脸上汗腻腻而泪涔涔，黏着凌乱披散着的碎发，似摔得四分五裂的玉盘。 像是有所感应般，阿莹恰在此时微微睁开了眼，无意识瞥向了立于身侧的少年，对上了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对方一如初见时的冷漠。 阿肆淡淡扫了少女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强压下心头的不适，领队渐行渐远，没入nongnong夜色中。 阿莹缓缓阖眸，想要自嘲一笑，却连嘴角都无力牵起。 到底是空欢喜一场…… 他若真是掌司手下的人，又怎可能会是善类？在这yin窟，只有自己靠得住。 阿莹半睡半醒着，不知何时，耳鸣声中又掺杂进一段朦朦胧胧的对话。 “我刚刚清点了账簿，她积攒的纳第尔够支付……” “下面烂成这样，就算治好了也接不了客，何况她刚刚还得罪了贵宾！” “还是先问过探长的意思再做定夺吧。” “你傻么！这种小事还用得着过问探长？区区一个贱奴，就算用兽皮裹了抛到后山，也不会有人追究。而且……这样一来，她的纳第尔不就全归咱了吗？” “可是……” 是谁在说话？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身子愈加乏力，nongnong倦意汹涌而来，将阿莹拖进了无意识的漩涡。 却说阿肆这厢收工回寝，于林间小道龃龉独行之时，那张死气沉沉的面容忽然浮上脑海，挥之不去。 行至岔道口，他徘徊良久，终是下定决心般，转身前往yin窟。 “呦，肆大人，您怎么折返回来了，可是掌司又吩咐了什么？” “我，”少年耳尖微热，顿了顿道，“找yin奴。” 探长把眼珠溜了一圈，命人将皮质卷册取来，铺展在少年目前，谄笑道：“不知哪个贱奴怎么有福气，能得大人您宠幸……” 阿肆细细搜寻着，最后点在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名字上，念出了声：“莹。” 探长正欲卷册派人，身后的探子却忽然凑近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还请大人见谅，”探长忙躬身致歉，拿眼觑着少年道，“那贱奴今日身子欠佳，恐怠慢了大人，要不……您再看看别个？” “不用，派人引路。”阿肆冷冷道。 探长见阿肆一反常态颇为强硬，心中疑窦丛生，却也只得应下，派了两个探子领着少年去了，并暗暗将此事记录在册。后略思忖，又命人请了巫医来，前去替那yin奴医治。 阿莹再次恢复意识，已是夜半三更。 “嘶——”少女稍稍活动了下，火烧火燎的下身立刻传来一阵锥痛，不禁抽气嘶吟。 “刚上过药，少动。”阿肆剪下了燃黑的烛芯，淡淡道。 火焰亮了些，暖光满盈一室。阿莹循声望去，不期然望见一张自己不敢奢求再见的脸。 “你，”少女羽睫低垂，改口道，“yin奴阿莹，见过肆大人，身子不便，祈蒙见恕。” 阿肆闻言一愣，回眸看向少女，良久才道，“人我都遣散了，不必用敬语。”顿了顿又道，“我是来还人情的。” “承蒙大人关照，若无他事，就请回吧。”阿莹闭了闭眼，五指蜷曲，攥紧了身下的毛毯。 他不过是表达了只言片语的关心，自己怎么忽然不争气地想要落泪？ 还是不要与他牵扯过多…… “你弟弟在yin窟，无恙，”阿肆背转过身去，行至门口又补充了句，“好生休养。”说罢便掀帘离去。 阿莹有些错愕地睁开眼，正欲追问些什么，却是再也不能。 少女呆愣半晌，无声滚下泪来。 床头的焰光渐渐黯淡了下去，夜色更深。